白灵吓得直接捂住小脑袋,口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毛主/席毛爷爷保护我一定是看错了社会主义科学文明世界怎么会有这种眼睛啊啊啊!”
他瑟瑟发抖的自顾自抖了一会儿,半晌又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
方才那一瞬应该是错觉,谢崇森这大冰山,又恢复了沉稳而毫无波澜的眼神。
白灵鼓着小腮帮,气气的伸出小指头,在谢崇森俊朗却充满生人勿进气息、极具魄力的脸上用力戳啊戳,似乎在报刚才被吓到的仇。
“让你吓唬我,哼,看不见我吧,告诉你小爷我才不怕呢!”白灵戳够了,又舒舒服服的在他怀里换个姿势,“好啦快点推啦,不知道大冰山家里是什么样子呢。”
谢崇森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当他破除自下的封印,睁开天眼之时,面前出现的,却不是印象中医院该有的惨死阴魂。
好比交通事故抢救无效死亡的怨魂,一般样貌惨烈充满怨气;或者各式各样手术失败的,少这个器官少那个器官的。
可唯独不是这个模样。
这是个很小的少年。不,说小也不恰当,他兴许二十来岁,只是一张娃娃脸显得像十五六岁。他脸很小,谢崇森这不解风情的人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巴掌脸”,真的似乎一个手掌就能盖住。皮肤似乎常年不见阳光,是近乎透明的瓷白色。他长得有点像动画电影里面的小动物,桃花眼大大的,有些俏皮眯着,小鼻子又是翘翘的,嘴小小的,唇珠很明显,这让他看上去总在噘着嘴撒娇的感觉。
谢崇森第一次产生了无可奈何的感觉,还是对“鬼”。
尤其是这个小傻鬼,似乎还被他吓到了,真的像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的捂着脸,还念念有词的嘟囔着什么,一看就碎碎念很熟练。
小傻鬼自我安慰完了,又猛地想起来正常人应该看不到他,还振振有词的反来怪他吓唬人了,伸出手戳他的脸。
老天啊,谢崇森想,我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被一个小鬼骑在身上,被小鬼这么蔑视,还任小鬼放肆的接触他?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心有什么地方柔软了一下,他想,这小鬼这么傻,看着也不会害人,我就当做没看见吧。
小傻鬼穿着很朴素,却很干净:一件有些宽大的蓝白条衬衫,是时下流行的韩星的款式,自己撕成短裤的黑色裤子。只是一双小脚丫光着,似乎是知道鬼又踩不脏,白白嫩嫩在那晃呀晃,白的让人眼花。
谢崇森不满的皱眉,这成何体统。
不过这小傻鬼看不出死因,智商也貌似比普通怨鬼或地缚灵高很多,似乎记得生前事儿,是有心愿才徘徊不去投胎的。
人各有命,鬼也是,强行帮人打去轮回不如等他自己想明白,多插一手未必是好事,这种鬼只要无害人之心,谢崇森见到向来不管。
只是这小傻鬼,胆子真的大得很,初生牛犊不怕虎,赖在他身上就不走了——谢崇森好笑的后知后觉:是把他当坐骑了?
谢崇森突然问道:“这两日,医院有什么怪事吗?”
“怪事?”李雪闻想了想,“没有。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崇森不动声色的摇摇头,换个话题:“地基那儿又出事了吗?”
说起这个李雪闻就来气:“没!那群狗人真是活的腻了,我和一海那日一起又看了,那些个异象全都没了,就是刻意摆出诱您去帮忙的!”
“不再出事就行了,”谢崇森的反应比李雪闻想象的平淡,“我若不去,他们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来引我。我多少料到了他们目的,早点结束这闹剧也好。”
李雪闻倒是一愣:“您……察觉了?”
谢崇森不置可否:“你真以为,赵天易年纪大了,本事就真不济了?”
李雪闻冰雪聪明,谢崇森一点拨就明白了,气得咬牙切齿:“他一定多少知情!这异象根本就是假的,既然不存在邪祟,他自然什么功夫都解决不了,不如卖个人情来请您!”
他越想越深入:“所以,赵家出事,不是被牵连,而是必然的灭口?”
“赵天易见钱眼开,是他少算了。”
赵老爷子如果眼界更深一点,或许能幸免于难,可他没有。
他也许想,谢崇森天资过人,这一圈套不一定能伤的到他,我也不算太过分——可他没算到,倘若计划失败谢崇森全身而退,他作为唯一知情的中间人,如何保命?
个人在个人立场有无可奈何之事,这个中又怎能用好坏黑白辩清呢?
白灵听着却快要气死了,几日相处,他这个自来熟的早把自己当成谢氏兄弟的自家人了:“倚老卖老真不要脸,你穷你老你有理啊!一开始你们就不该好心帮他,自己揽的活办不了就别腆着脸拿那钱,看出有猫腻直接拒绝不行么。哼,死了活该,赚来脏钱可该有命花啊!”
这小傻鬼,三观倒是挺正的。只是这心思,未免也太纯洁天真了些。
谢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