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那个钱了,他们已经批准了,再反悔就来不及了。” 刘万程明白张年发,他是打算跟总厂耍个小心眼儿。总厂不会料到二分厂有这么大的盈利能力,只要你不跟他们要钱,你写什么报告他都批。但报告批了,二分厂又有钱了,那时候总厂后悔也晚了。 听张年发这么说,刘万程就苦笑着摇摇头说:“你这个主意想晚了,总厂领导们不是傻子。他们已经看到我们去年这最后三个月的成绩了,算都能算出咱们明年的利润来。你现在打报告,就等于是提醒他们注意,你的钱你要自己花,不给他们花了,只能适得其反。” 张年发说:“咱们试试再说嘛,反正他们就是不批,对咱们也没啥损失。” 刘万程说:“你愿意试就试呗,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我可再次提醒你,公款私存这个念头,千万不能动!” 张年发就不满说:“你听听你说话这口气,到底咱俩谁是老大?你不就是怕利润缴少了,你拿不着奖金吗?小财迷,你以为我看不透你啊?” 刘万程就笑了说:“你知道就好。钱在公家那里,永远都不如在自己兜里放心。”接着就又严肃了,“老大,千万不能动私存的歪心思啊!” 张年发不耐烦说:“好了,别说了,我有那个贼心,可得有那个贼胆儿啊?” 这一点刘万程倒信,比起高强来,他这师弟胆子就小多了。 明天还要去高家吃喜酒,两个人也不敢多喝,一人半斤干光了一瓶老白干,各自分手回家。 那时候工厂里人家结婚办喜事,还很少有去饭店的,饭店里贵。不像现在这样,根据自家请客规模的大小,自身承受能力的高低,选择一家合适的饭店,到时候亲朋都聚在饭店的大厅里,再请了婚庆公司的司仪来,正经举办个婚礼仪式,大家热闹一番,然后开吃。 那时候,大多都是请了厨师来,就在自家不远的地方,选个宽敞的所在,支起简易帐篷,帐篷下面垒上锅灶,架上案板,结婚那天就开动起来,做菜招待来宾。 至于酒席,就都摆在左邻右舍的家里了。左邻右舍的,也十分愿意帮这个忙,你家两席他家三席的,借桌子,搬椅子,倒也十分热闹。 也没有司仪主持的结婚仪式,只是迎了新娘子过来,放了鞭炮,找个相熟的,懂红白喜事规矩的人张罗着,给双方父母鞠躬,然后小夫妻俩对着鞠个躬,基本就算完了。 然后便是小青年们瞎胡闹了。闹新娘的少,多是闹伴娘,这个要闹的很凶。有时候还过于不像话,把伴娘给闹哭了的很常见。 所以,姑娘们最愁的,就是自己的好姐妹出嫁,不得不去当伴娘了。 冼大夫家不在这里,家里家长也来不了,这结婚的地点,自然就要放在高老头家。一分厂五百多号人,又赶上是礼拜天,厂长闺女大婚,大家没事的基本都会过来。老高家左邻右舍,连楼下住平房的人家都算上,就都安排了席口。即便是这样,还得把客人分成中午和晚上两拨,才勉强招待的开。 好在高强手下有一帮精兵强将,赶着张罗,倒也把场面办的不仅热热闹闹,还有条不紊,纹丝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