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太子下” 正在毓庆宫回廊下撒着鱼食的胤礽回头看了看,索额图毕恭毕敬的跪在石凳的旁边,深深的伏在地上,给自己请安。 “唉?外祖啊,快起来啊,怎么也不先通传一声……”胤礽上去搀扶起来索额图,这时的索额图,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一条银色的发辫细细的吊在后背,很是稀疏,就算是有胤礽的搀扶,也不是很稳了。胤礽心里酸酸的。 说道:”外祖公,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见我不必行李,您老年纪这么大了,讲这个虚礼做什么呢” 索额图起后,摆了摆手,面带苦涩的说道:”太子下,此言差矣,奴才早就和下说过,要定好了规矩,才能保了太子的威仪,奴才名分上你太子的外祖,不错,可以太子是君,奴才是奴才,这不能乱了纲常,太子就是心慈手软,你的那些兄弟们才各立山头,乱了纲常啊!” 胤礽一听这个,本来颇好的心境,弄的是一阵阵的烦躁,却又耐着子。 “我知道,你就别cao)心这些了,养着体才是好事啊,我听说您老又病了,怎么就不在家里休息呢!?” “唉,奴才还是放心不下太子……听说前段时间,皇上在养心里又把你申饬了一顿?” “您说的是和老三在一起那次?那倒是没什么,老爷子主要是恼着老三剃头,顺带我训斥了我一顿” “太子啊,你就是心儿太纯良了,你才是陛下最重视的儿子,陛下若是心里对你没有气的话,何必连带着申饬你呢……咳咳……” 太子赶忙给索额图拍着后背,掺着他坐了下来,递过来一杯茶,看着索额图呷了一口茶。 “我都知道,父皇对我有气,嫌我不长进,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像父皇那种雄主,几千年来又有几位呢?还不都是庸庸碌碌的守成之主……” “唉……奴才也知道,奴才不该来见太子,奴才……知道……陛下觉得奴才和太子在谋划事,可……” “好了,外祖,这事儿就别再提了。我父子二人相疑,还不就是因为那事儿,那事儿让皇阿玛如鲠在喉好多年了……而我……”胤礽心中一阵阵的酸楚涌了上来,眼泪也簌簌地落。 “心中有了芥蒂,再怎么补救也没办法了,现在皇阿玛重用其他阿哥做事,还不就是因为这个……这些个阿哥中间,就是老三,老四,老十三跟我还能交心,其他的……唉……不把我整下来就不算数了,不把我给整死了就不算数!” 胤礽把手中省下的鱼食,一把全部扔进了鱼塘中,鱼群蜂拥而至,排了将近三四米长,看着如同水面升腾起来的火龙,壮观极了。当鱼食争夺完了,便纷纷散去,了无痕迹了。 “你看老八,老九,表面上对我是毕恭毕敬,背后里尽给我下畔子,没少坑我,老十更是过分了,在宫里的时候仗着是温僖贵妃的儿子,我皇额娘又早亡,从来不把我当储君看……” “奴才都知道,知道太子的苦,所以奴才定要护着太子,保着太子”索额图已经开始哽咽了。 “外祖,你护着自己就好了,我怕皇阿玛要动您老了……只怪我没能力,估计到时候保不住您!” “太子爷,您保住自己就行了!奴才什么要求都没有,您照顾好自己就行,奴才的事是早晚得事儿,奴才能都懂,扛得住……” 这事儿他们指的正是康熙三十二年发生的那件事儿,那年,康熙第一次御驾亲征准格尔部,太子留守京城监国,索额图辅政,康熙正是因为十分信任索额图和太子,才把这至关重要的差事交给这二人,然而索额图有意怠慢前方军用的物资供给,想让康熙在前线上全军覆没,用心极其歹毒,导致康熙因缺粮被围困,差点饿死在蒙古的莽莽草原之上,夜里和御马蜷缩在一团取暖,若不是随从亲兵奋死拼杀出去,早已经御驾殡天了。此事,康熙心中和明镜一般,平安回朝后,只是为了大局并没有明召这件事,只是处死了当时几个具体办理粮草后援的兵部官员,其他的人并没有深究。 和太子却有一次谈话,在这次秉烛夜谈中,他也看得出来太子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在内心深处,还是产生了裂痕,康熙告诉太子,你虽然为人柔弱,格不定,可是为人还是至诚至孝的,要说是谋逆,朕是万不相信的。 胤礽眼前又浮现起那的景,父子二人,在养心的冬暖阁里,屏退去了所有的宫人,康熙扶起来了已经吓得瘫在地上的胤礽,自己却是不住地在流泪。 “外祖,你请退吧……我怕这次皇阿玛是不会放过你了……之前……大概一个多月了吧……皇阿玛说了,让我不要再和您见了……”胤礽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心虚似得看着索额图。 索额图却仰天大笑,不住的拿着手掌击打着地板,笑着笑着,眼边却流出了泪水。 “奴才明白了,陛下这是在给太子您开路……开路啊!” “外祖?开路?是什么意思……?” “开路……让您什么事儿都靠自己,靠自己拿主意,太子,你已经三十多了,在陛下眼中,却是臭未干的小子,当初,陛下让阿哥们涉政,也是为了让自己百年你能以后有更多的帮手,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个局面!陛下啊……您也是没想到吧……你最的阿哥,您唯一的嫡子!现在竟然面临着这种局面……” 索额图发疯似的吼叫,让胤礽的心不住的狂跳,他怕被人听见,他非常怕,怕这再传到康熙耳中,又是自己的一个罪状,他又恨自己,没错,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他宁可一生下来就不是太子,可恰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