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时的大海上,天不知为何一下子黑了下来,那翻滚的黑云来得十分诡异,片刻之间就遮住了船队头顶天空,远远望去,而且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至于海面上,也同样掀起了两三丈高的巨浪,尽管福船并未出现倾覆现象,但对于船队而言,确实比较危险了。 因而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格纳斯只能下令返回新村港,暂避风浪,待到天气好转之后,再扬帆出发。 对此,同行的王海滨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话到嘴边又给他咽了回去。 新村港距离船队只有数十海里,不到两个时辰,船队便已然靠近了港口,而此刻,风浪也小了许多,但格纳斯的心情却瞬间低沉了许多。 因为此时此刻,他站在船头甲板上,手中的千里镜已然放到了眼前,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新村港似乎失火了! 滚滚浓烟从新村港口四处徐徐升起,其港湾之内,更是布满了火光,而停靠的船舶,也熊熊燃烧了起来。 很显然,这肯定是有敌人袭击了新村! 先是占城新洲港,后是新村,这恐怕不是偶然,而是这西洋的天要变了! 王海滨此时也站到了甲板之上,他望着远处新村港,暗自嘀咕着。 “格纳斯队长?吾等接下来该怎么办?是靠上去?还是......!” “当然是就此离开!吾等护着二十余艏商船,就算有能力去赶走新村港的敌人,但损失必定很大!吾等决不能误了巫尊大事!”格纳斯很是坚决的说道。 “可是......!”王海滨却对此有些迟疑,他并不是反对格纳斯的意见,而是目前海面上风浪太大,船队几十艏船就这般远离港湾,恐怕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到那时,别说是误了李江大事,就算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一个问题。 “王队长!吾知晓你之担忧,但此事吾等绝不能插手,起码吾等在无法保证商船安全的前提下,是绝对不能插手的!否则.....!” “不好!前方福船竟然升起了预警旗!有船队过来了!”就当格纳斯解释时,他脸色骤变,因为此时他看到前方右侧区域,开路的福船突然升起了一面红色三角旗,通过千里镜他发觉其上有着预警二字。 很显然,是遇到敌情了! “快!命令前方两艏福船护住商船撤退!快!”格纳斯立即冲着信号旗手大声喊道。 而后,他即刻来到船尾,让信号旗手给后方两艏福船信号,让其准备接应,并同时吹响战斗螺号声,备战! “呜呜.......!” 随着沉沉的螺号声连续响起,无论是商船还是舰船上的人全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那些商船之上的水上们,如果不是有十名精锐护卫压阵,或许他们就要哗变了! 至于那些工匠与买来的奴隶,更是惶恐不安,他们呆在船舱之内,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着。 新村港。 就当格纳斯下令船队严阵以待之际,此时的新村港却是陷入了一片厮杀之中,陈港生亲自率领一众族人与当地华侨拼死抵抗着满者伯夷三千军队的进攻。 这次满者伯夷尽管只派了三千军队,但却是守卫其王都的军队,不仅甲胄齐全,其兵器也是十分锋利的钢制兵器,其实力足以堪比大明普通一个千户所管辖的卫所兵了。 而陈港生这方,虽然有着陈彪等一众族人,麾下护卫也有三千人,但毕竟不是正规军队,即使是占据了地形地利,也只能勉强抵挡住对方进攻。 然而,即使如此,新村港湾之内,无论是土著,还是打渔的华侨渔民可就遭殃了,他们的船与一些来此进行商贸的海商船也一起遭了殃,这些船几乎统统被火箭点燃,燃烧了起来。 浓烟滚滚,弥漫了整个港湾,就算在海面隔的很远,也能凭借肉眼看到。 而陈港生府邸之内,此时已然成了伤兵疗伤所,陈港生本人,其头部也打着绷带,一只手臂则用棉布缠上吊在了脖颈之上,显然他也受伤不轻。 此刻他穿梭在伤兵群中,听着耳旁传来的一声声哀嚎,望着一个个痛苦不堪的表情,脸色极为凝重。 这时陈彪跑了过来,他脸色极为着急道:“族伯,家族子弟与一众护卫虽抵挡住了对方进攻,然新村东街算是彻底毁了,那些家伙到处烧杀抢掠......如今西街这边,护卫们也只能勉强守住....您看这如何是好呀!要不要吾偷偷乘船前往杜板乃至是旧港求援!” “没用的,满者伯夷国与苏门答腊国以及周边许多土王均联合了起来,旧港宣慰司这次也是自身难保了,最可恶的是满刺腊这个恩将仇报的小国......居然也敢背叛......!哎.....!恐怕郑老四那也.....!” “算了!吾等只能自求自身,拼死一战了!”陈港生轻轻叹了口气,一咬牙,大声道。 .......... 新村西街与东街交界村,一处处拒马挡在了路中间,而周围更是布满了弓箭手,两旁的房屋也被摧毁,成了一片废墟。 也就在这废墟两边,无数尸体倒在了地上,有满者伯夷国的士卒,也有新村的护卫乃至是普通青壮,而此时此刻,双方士卒皆都停了下来,并未继续进攻。 满者伯夷一方,领头的是个番将,皮肤黝黑,头发微卷,很短,但身材高大,身着一副怪异的鳄鱼甲,手中的长刀也是满者伯夷国典型的夷刀,刀尖宽,刀柄处窄,有些像清代的腰刀。 “将军!吾等为何收兵不战!要知吾等已随时准备攻占那陈港生老巢了!”说话者身着大明服饰,可面容却是高鼻梁,深眼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