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舒服想再躺一躺,我去看看——”
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只维持了一秒就戛然而止,俞蘅收到消息的时候,大明化成的僵尸已将他的亲娘吸成人干,还咬死了两个邻居蹦出后又咬伤八个人。
才刚刚转换的紫僵,飞快地爬升到白僵、绿僵,甚至毛僵!
就算这些年大家应对僵尸也有了经验,常清门发的符纸也够多,三脚猫功夫收拾绿僵也勉强能够,可这是毛僵啊!毛僵身上开始长出毛发,是出了名的铜皮铁骨,越厉害的毛僵身体越结实,刀枪不入。动作也变得更加敏捷,飞墙走壁的,甚至不怕火和阳光了!
这哪里是他们能对付的!第一次遇见转化得这么快的僵尸,众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因为这个,等住得最近的沪西族人赶过来帮忙时已经死亡惨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别处又有人在大叫:“僵尸啊!”
黄松山鸡飞狗跳起来!其实,山上层层叠叠布置的法阵并不是就代表着绝对的安全,法阵和符咒构筑的特殊磁场和力量,能够吸纳消除外面进来的尸气,这一来一出,必定会有遗漏。遗漏进来的尸气怎么处置呢?那就只能靠身上佩戴的符纸,每天使用的糯米等来消除。
可一旦进来的尸气太多超过一定的量,或者是某些人的体质无法负荷,该中尸毒的还是会中,这都是无法避免的。大家也都有心理准备,可今天这一遭发生得又急又猛,不少人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场景。
无力和绝望,鲜血和发黑的指甲,带血的尖牙,让他们再次回到了那一天。
俞蘅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有□□之术。好不容易混乱的七月七过去,还没来得喘一口气,炙热的风吹到脸上,一下子就在脸上刮出一层细密的热汗。再一看,山上的树木草丛,乃至庄稼,全部都蔫蔫儿的,叶尖儿透黄。
“昨儿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都快坏了!”侍弄农事的老汉们急得要哭,都说粮食是庄稼汉的心肝肉,那是坏了一点点都让人受不住的,这满山的人,可就靠着这些粮食过活,别处的地,哪里还能种东西?因此侍弄得都很精心,这一起床见庄稼都干坏了,可不伤心抹泪?
“我猜测是旱魃出世了。”明鑫道长说,“这情况跟当年一样,也是一夜之间气候干燥,不过半旬遍赤地千里了,今天这场景,与当年何其相似。”他这一番话,让俞蘅陷入沉思。
当年陈小三年岁还小,整日里招猫逗狗的,只记得有一天天气变得很热,然后家里的大人都愁眉苦脸,他娘在夜里还偷偷地哭,哭声细细的听得他心里头害怕,抱着大姐不敢睡觉。然后就是衙役来村里抢粮食,每家每户都哭天抢地的。再然后,就没东西吃了。
他的手指绕着桃木钉,慢慢地说:“我查了资料,古时候有一种说法,说曾有月光送华,月华甚重,得者修为可瞬进千年。”
明鑫道长倒吸一口凉气,他数了数:“那夜可足足有七道红光!难不成真有七只旱魃降世不成?!掌门可曾算过?”
这也是俞蘅最担心的结果,他算了算:“七道光所落的方向,天下东西南北中皆有,其中西边足足有三道,果然西边有奇异,少不得这天下大乱的根源就在西边。”
俞蘅请来沪西在黄松山这一支的族长雅真,向她询问沪西那边区域的情况,沪西位于西边。
雅真的脸色也很是沉重,他们一族世代赶尸,血脉里流传的血液天生对这一类事物有感应,她直接说:“我觉得天下要再乱了。说实话,当年我们一族往东边来,除了要追寻我们的护族僵尸,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族地那边让我们觉得不安,西雅她说,西边给她化尸池的感觉,仿佛人待在那里,就是待在化尸池里。”
她又解释了一番何为化尸池,不过只粗粗提了一句,那是他们族内炼僵所用的地方。雅真虽然不服西雅同对方争夺族长之位,可也承认西雅的血脉力量还是很不错的,她的直觉不会出错。
“所以我们才抛弃了祖地往东边来了。”
最后雅真说:“如果地真的干了,我们都得饿死,不知掌门可有办法?”
“办法暂时还有,祈雨一术我们常清门弟子都擅长,应该能支应一段时间。可祈雨术每施展一回,至少要停七天,我怕干旱再加重……”说到底,祈雨术只是利用符纸中的力量,将其他地方散布的、无法聚集成雨的力量搜罗起来集中降雨罢了。要是极度干旱,空气中没有水汽,祈雨术要施展必定更难。
俞蘅思来想去,心中隐隐有主意生成:“如若有可能,一定要将旱魃找出来,全部除去!”
明鑫道长和雅真被这杀气腾腾的语气惊了一惊,不由自主地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