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确实受灾严重。
雾气出现的时候,正是白天, 难得的好天气, 又是过年, 大家都在外头玩耍, 走亲访友……一下子就被雾气杀了个猝手不及。
不过大家这半年多来的经验还是有用的,大部分人身上带了防护器具,如果是以前的雾气还能抵挡, 即使没带防护具在身上,也不过是多吸几口废气, 顶多上医院。
没有人想到这一回的雾气竟然会有腐蚀性。
那些雾气腐蚀掉防护衣, 蚀掉防护口罩的内置过滤器,啃掉层层衣物,咬住人们的皮肉。
惊悚、惨叫……大家都吓疯了!
赶紧躲进建筑物里,用尽一切能够遮挡的东西堵住缝隙。
电路全部被废掉, 甚至不久之后连网络也中断了。大家只能躲在建筑里,盼望着这一次的雾气能够赶紧散去。
不过这一回的雾气并不像人们期待的那样,它整整持续了十七天才散去。
在这期间,有忍耐不住饥饿的人硬跑出去找吃的, 有避难所被腐蚀掉的人们不得已去寻找下一个避难所……等到雾气散去,留下的是一个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世界。
陆家也是一片萧条。雾气出现的这天,他们正在亲戚家拜年, 后来躲在亲戚家, 完全不敢出门。
陆巍很担心自己的老母亲, 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去, 陆婆婆待在家看电视,还是陆巍打电话过去她才发现起雾了,立马堵住门窗缝隙。
陈季舒说:“妈在家里肯定没事的,家里吃的东西也有,你别担心。”
等到再联系完小姑子陆岑,其他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陈季舒才想起自己的大儿子还在学校,刚想打电话给班主任的时候却发现通讯已经断了。
他们在亲戚家躲了十七天,食物吃完了,吃糖果甜点饮料水果……好在过年期间,别的不多,糖果坚果等小吃很多,这一次来拜年,他们也带了很多来。
这是唯一的幸运了。
后来玻璃窗的玻璃被腐蚀掉,他们拿厚厚的衣服被子去堵,甚至洒上水,让那些雾气变成剧毒的腐蚀液,在墙面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难以想象这些毒气粘上人的皮肤会多么痛苦。
艰难地熬着日子,等到雾气散去,大家好像死过一回。
陆巍一家第一时间赶回家。
外头停着的车已经坏了,四个轮胎都破了,发动机无法启动。他们是走回去的,足足走了一整天。
到家打开门,进去后发现陆婆婆已经僵硬的尸体。
“啊!”陆巍凄厉地叫起来。双胞胎也扑过去大哭:“奶奶!奶奶!”
家里的食物一点都不剩下,而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一切都昭示着,是熟人入室抢劫杀人。
陆家的悲剧,在这十七天里并不是特例。毒雾像是一把打开地狱的钥匙,将某些人逼成了恶魔。
之后的日子,毒雾没有再出现。在政府强有力的调拨调控之下,很快就稳定了社会秩序。
同时各地玻璃厂都加班加点地工作,现在钢化玻璃、双层玻璃甚至三层玻璃等等更加坚固的玻璃需求量很大。
泥沙、石灰等建筑材料也是如此。大家都想着把自己家建得更加牢固,有的人家甚至在窗户上铺了两层钢化玻璃,在两层玻璃之间还加入其它填充物。
灾难之后,没有时间去回想痛苦的遭遇,大家都投身到预防下一回毒雾的工作中去了。
俞蘅也下山了。
没有车,他是步行的,到了最近的村子之后,他才直观地看到这场毒雾的破坏力。
树木凋零,入眼没有一点绿色。他还遇到两个脸部毁容、正被家里人背着送往医院的人,隔得老远还能听到那人气息衰弱的呼痛声。
他没有久留,打听到消息,据他们村委会收到的上头发布的消息,预告了下一次毒雾到来的日期,就在国历二月二十七。
之后买了一辆自行车后,他又开始上路了。
俞蘅并没有想回陆家的念头,他打算去首都。
他需要探明“入城门票”是什么,就不可能一直呆在陆家,在那里干什么都很不方便。而他对首都有一种信赖,正常来说,那里绝对是各种新消息最新流窜的地方。
现在电网还在维修,通讯却恢复了。俞蘅拿出自己之前买的手机拨打本市的火车站客服号码、高铁站客服号码和飞机场客服号码,全部打通了并且有人接听。
不过坏消息就是短时间内都没有班次出行,不是在维修加固,就是前方路线在抢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俞蘅想了想,在预告毒雾来临之前的一天,就先定了一家酒店房间入住。
第二天毒雾没有来,到了第三天中午,就像平地随风起,毒雾瞬间就充斥着整个世界。
这一次大家早有防备,就是俞蘅住的酒店,也是双层玻璃,排风口则是用厚厚的布料沾湿堵住,时常替换。
“这样不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