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积水, 但是各种各种的小动物在雨水的滋润下,异常活跃。
首先就是比较常见的地龙,楼道里几乎爬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爬虫黏满整面墙壁。
其次就是一些小老鼠竟然钻进了居民区。
俞蘅家围得严密,虽然并没有老鼠爬进来,但是每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四面八方都是老鼠的叫声、挠东西的刺耳声。
当然,对于害怕这些动物的人来说这很可怕,不过对其他人来说, 这就是一顿肉菜了。
这些天总能闻到肉香,即使俞父想起吃老鼠肉就恶心, 但还是被肉香味勾得心痒痒。
家里的罐头肉再多, 那也是腌肉,不比新鲜的肉有吸引力。
看着自己爸这么馋肉,俞蘅就打算等雨停, 就出去抓些小型动物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俞蘅就耳尖地听到隔壁二栋有人发出尖叫。
那尖叫声在雨中也非常明显。
他没有在意, 继续睡,那边吵闹过后忽然几声拔高破音的尖叫:
“不要!!”
“砰!”
俞蘅坐起来跑到阳台, 扒开藤网看向隔壁, 一个人影趴伏在地面,手脚还在抽搐。
很快就有好几个人从楼下跑下去, 手忙脚乱地将那人抱回去。
“这是有人跳楼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了傍晚, 隔壁二栋又有一个人跳楼。
俞母:“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两个人跳楼?”她已经听儿子说凌晨已经有一个人跳楼。
等到大雨初歇,林间的空气清新而冷冽,鸟类鸣叫声异常欢快。
不过丽景苑在这样充满明丽色彩的雨后初晴天,却迎来了七场葬礼。
小区门前的空地上,一席草席淋上汽油,火光之后人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
被大雨困了十来天的人们第一次走出家门,互相交换消息。
俞家也下楼下,在空地上伸展手脚。微弱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驱散了多日来的霉味。
找俞父俞母说话的人很少,觉得俞家人没有人情味。
不过也有没有冲突的人家,笑眯眯地来找俞母说话:“天气真好,这雨下得好!存下来的水够用的了。”
俞母有些惊讶,不过有人和她说话她也挺开心的,笑着说:“是啊是啊。”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三栋301的黄素梅。那是你儿子啊?真年轻!能干!”
有人夸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哪儿有不开心的,俞母微笑:“谢谢你的夸奖,都是他自己争气。”
中年妇女之间聊的话题,大多就是孩子和生活,聊完孩子,黄素梅就低声地说:“你知道他们……是为什么那个吗?”
俞母唬了一跳,低声说:“可不能在这儿说。”
那边的火光已经熄灭,家属正在哀哭着收敛。
黄素梅笑:“是我的错我的错……”双手合十朝那边拜了拜,“莫怪莫怪。”
回头对俞母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你家坐坐,有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俞母犹豫:“我家乱得很,你要是有事情,我去你家行吗?”
“行!太欢迎了,能请你家儿子一起来做客吗?”
“我得问问。”
说到这里,俞母怎么着也知道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去跟俞蘅说了,问:“你想不想去呀?”
俞蘅看得出俞母挺想出去做客的,她闷了太久了。“去吧,我陪你去。”
“那行,让你爸在家做饭,咱们出去做客。”
俞父苦笑着见儿子牵着妻子跟着人家去做客了,又看了几眼那户人家,跟着其他人一道过去说了句节哀顺变,便上楼去了。
这黄素梅的家东西也多,不过不比俞家完全没地儿下脚。
“喝饮料喝饮料。”
坐下来之后,黄素梅让她女儿去拿饮料:“家里只有橙汁了,将就点吧。”
俞母摆手:“不用了,别客气!”
“俞家嫂子,甭客气!你来我家做客难道连一口水都喝不上?贞玲快点!”
等女儿将饮料拿过来,她热情地给俞蘅和俞母一人倒了一杯,让着:“别客气。”
“咱们继续说刚刚的,其实那七家有两家我都认识,都是我们这一栋的。前阵子下雨天的时候,闹得可凶了。”
黄素梅也是一个利落的人,话题说开就开,直入正题:“他们家嚷着救命,我们都去了,你那是没瞧见,他家丈夫那个脸,长着毛!那眼珠子一看就不像个人。
扑着他婆娘就咬人,家里的老太太和儿子女儿都吓坏了。楼里的男人好不容易把人拉住了,结果一个错眼儿,那人就自己往楼下跳。一下子人就没了。
都说是中邪了,唉。”
黄素梅用一种猎奇、同情的语气说起另一桩:“这个是个小姑娘,就是我家楼上那户的独生女,才二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