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有个掮客叫顾二先生。”孙先生说到这里,不由多解释了一句,“你别以为二先生是个尊称,实际上当时沪海古玩行里,嘲讽古玩生意上的失败者像斗败的蟋蟀,才叫二先生。这位顾二先生原本是有店铺的,赔光了才干起了掮客。”
余耀自然对这个顾二先生不感兴趣,只是报以微微一笑。
“我的祖父和我不同,他是个真玩家,我呢,不管什么好东西,只要利润足够,皆可出手。”孙先生继续说道,“我听我祖父说,这个顾二先生,是搂货搂了一批东西,这批东西,却又是一个坐店商家从一个大户人家收来的。这个大户人家,好像还和一个姓易的文化名人有些关系。”
“姓易的文化名人?容易的易?”
“对,这个大户人家的男主人姓杜。”孙先生好似完成任务一般,“余先生,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些了。”
余耀点点头,“还得多谢孙先生,这青瓷台盏,我会尽力多出高价的。”
孙先生却摆手,“尽人事,听天命,余先生找我打听,那就是真想要,但也不必过于苛求结果。”
说着,他站起身来,“那今天······”
“回头请你喝酒,那今天就不打扰了。”才持璜立即接口。
余耀再次道谢,就此告辞。
两人走到电梯前,恰巧门开了,出来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妙龄女郎,手提一个不小的挎包,一步三摇,最后走到孙先生的房门前,伸手摁向门铃。
“怪不得提前见我,这大白天的,真有雅兴啊!”进了电梯,余耀冲才持璜微微一笑。
才持璜摇头,“看他这气色,估计就是过度了。”转而又道,“他说的,对于判定这青瓷台盏,似乎并无帮助啊!虽说不是古玩店来的,到底也差不多。”
“我想和才老爷子沟通一下,他不是也很感兴趣么?”
“敢情好,那你一就详细跟他说吧!”才持璜听后,“我对这个,着实不感兴趣,在你面前我也不装。”
“你呀,不是不装,你是聪明过头了。”
“不该管的事儿,我向来能躲就躲。”才持璜忽而正色道,“不过,责无旁贷的事情,我也不会有分毫差错。”
余耀郑重点头,“你这人,不深入了解,确实容易被迷惑。”
“没有什么迷惑,关键在本心。”才持璜笑了笑,“好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拍卖会上见。”
······
当天午饭后,余耀和沈歌各自回房休息,余耀拨通了才朋玺的电话。
陈述完整个过程之后,余耀接着说道,“照这个情况来看,还真和我们有点儿关系。”
“姓易,你觉得很有可能是易培基?”才朋玺缓缓问道。
“对,从太颠方鼎的事,可以推断出,大掌眼去江州之前,曾经到沪海拜访过易培基,所以,在沪海留下过东西,也能说得通。”
“那这台盏,怎么不和柴窑梅瓶一样,放进秘藏?”
“怕是和太颠方鼎一个原因,后来得手的,来不及了。”余耀应道,“而且这台盏,尚不能完全认定就是柴窑,须得进一步确证;还有,瓷器不比青铜器,不太容易保全,暂时存放,再图他法是有可能的。但是,后来却没能及时取回······”
“你这个推断,倒是合情合理。”才朋玺点头,“那就群策群力,发动所有的关系查一查这一户姓杜的人家。”
“老爷子,这件事,暂时不要群策群力了。”
“怎么?”
“这个······”
“你怎么也吞吞吐吐起来?”
余耀闭上眼睛,沉默三秒钟,才开口道,“我只是觉得传人之中,怕是有另有目的之人。”
“什么?!”才朋玺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老爷子,我也不想有!”
才朋玺想了想,忽而长叹一声,“也是,若非空穴,岂能进风?说吧。”
“老爷子,您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我被选中为大掌眼传人么?”
“‘鬼眼穿心’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而且上面有隐字口的玄术印记。”
“问题就在这里。”余耀将之前的疑虑基本都说了,只是没提是从‘鬼眼穿心’上得到的眼力。
“你的意思,选中你,是一个局,而我们,都成了棋子?”
“这是我的想法,虽然暂时无法验证。”
“你的眼力,或许真是一种天赋。”才朋玺没有将余耀的眼力和“鬼眼穿心”勾连起来,却从血脉传承上勾连起来了,“你的身世······”
“这个我研究过,应该和许长安没有什么关联,不过萧影说,不找到许长安或者他的后人,就无法完全确定。”余耀解释。
“许先生的后人,本来也在一直寻找,只是线索微茫,力不从心。”
“这件事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