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余耀说的,濮杰定神儿一琢磨,自己确实有点儿着急了,点点头拿出一支烟,“这帮人戏码挺足啊,除了三个主演,还找了几个群演!”
“戏码不足,哪能白赚三十多万?”
余耀一边说一边心想,兰山县的古玩大集,历史太长,而且是在一个县城里,结果催生出了一帮牛鬼蛇神。古玩一行,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这帮人又都是坐地户子,门路熟,关系广,靠山吃山。而且,单纯靠卖假货,越来越难,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各种做局便应运而生。
余耀也点了一支烟,“你帮人不是坏事儿,我也不反对。不过刚才太急促,可能已经被这帮人留意到了。待会儿交待完了,咱们得赶紧走。”
“怕这几个鸟人?我特么全给收拾了!”濮杰喷出一口烟。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了,要是上来两个老娘们,你怎么还手?不小心碰下胸口,那就是X妇女。”余耀抽了口烟,“一山不容二虎,这古玩大集上做局,应该只有一拨人霸占。”
“这帮人就是欠收拾!”濮杰叫道。
“你想为民除害啊?”余耀沉吟,“这帮人如此为非作歹,本地上头必有一把伞,今天仅凭你我是不行的。”
“行,听你的。回头再说。”
濮杰话音刚落,那个中年人果然出现了,他看来是又绕了一段,从另一处摊位空当过来的,此时站在十几米外,远远打量濮杰和余耀。
余耀招招手,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了。
“最后落到多少?”濮杰张口问道。
“三十万,但还是没人买,最后那女的悻悻走了。”中年人看向余耀,“你怎么知道调包了?这大盘我看了半天,光绪官窑,没问题的。”
“老头儿在那女的面前解开包装之后,你也看了半天?”濮杰反问道。
余耀接口,“现在光绪的东西都有人仿得这么好了。老兄,你眼力怎么样我不清楚,但光绪矾红彩是很有特点的。”
“这我知道,铁红釉在清代,康熙最佳,嘉庆以后衰落,光绪又有了起色。”中年人也算是个懂行的。
矾红彩虽然是低温釉上彩,但不少行里人确实也习惯称之为铁红釉,这种类似橙红的颜色,本来多出现在青花五彩瓷器中,后来也偶尔出现单彩为主的器型。
这件光绪官窑的大盘,之所以能值这么多,也是因为少见。曾经也有一只光绪官窑矾红彩双龙戏珠大盘,拍出过一百多万;不过,这只盘子没法儿和上拍的那只比;那一只,工艺上堪称光绪官窑之最。而且拍卖价和行价,也不是完全划等号的。
余耀点点头,“你懂就好说了。矾红是氧化气氛中低温烧成,着色剂是铁,比釉里红的铜着色剂要稳定;光绪矾红彩,这方面没问题。但是后来拆包装的那只盘子,阳光下的矾红,光感上有些发乌,这是铅用多了。”
中年人一听,立即皱眉回忆。
矾红料,是青矾炼红再加铅粉和广胶合成的,配比不一样,色泽不一样。只不过有些微小的差别,得需要极高的眼力。
“好像是啊······”中年人不由点了点头。
“行了,你没买我们就没白忙活。”濮杰开口道,“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吧?没事儿就走吧,我们这也走了!”
“对,我是浙省人,来江州出差的,本来定了明天回去的机票,但今天一早事儿就办完了,听人说这里有古玩大集,就过来了。”
中年人说着,掏出了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余耀和濮杰,“都是玩家,朋友真是好眼力啊!”
余耀接过名片看了看,扫了一眼此人名叫尚涌,便收了起来,“尚先生,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三人就从旁边的空地上往南走,走到了南头,又来到了城门楼子跟前。
尚涌拿出手机,让余耀帮着在城门楼子跟前拍了张照片,又要了余耀的电话,这才到了路边打车离去。
濮杰的车停在城门楼子另一侧的临时停车场,两人接着便朝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上了路,一路开到快出兰山县了,一直也没什么麻烦,濮杰道,“看来这帮人也没你说得那么邪乎!”
“别中口彩!”余耀沉声道。
“过了桥就出了兰山县的地儿了,他们还能扑腾什么?”
濮杰这句话刚说完,看向桥头的眼神猛然收紧,接着便减速在路边停了车。
面前是县道中跨过排水渠的不大不小的一座桥,也是个丁字路口,和县道垂直的就是省道了。
桥面比县道要窄得多,濮杰是在距离桥头五六米外挺的车,因为有四个壮汉突然齐齐并排站在桥头,拦住了路。他们之前应该是分布在两侧桥栏边上的。
“你在车上别下来。”濮杰冷笑一声开门下车。
“拉倒吧,好歹多个人!”余耀跟着也下来了,他的功夫没法儿和濮杰比,但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儿,而且也不是没打过架。
他俩下了车之后,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