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一直问本公子姓甚名谁,可这位被告,你似乎还没有问过呢?”百里雪并没有急着回答,话锋忽然一转,把话题丢给了顺天府尹,这也是她愿意来顺天府的原因,她要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李盛暗暗叫苦,当今太子的名讳,哪里是他能随意说来说去的? 但到底是当了多年的顺天府尹,此时也看出了些门道,莫非薛少根本就不认识当朝太子? 完全有这个可能,太子素来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要不是自己被皇上传进宫去问过几次话,也不会知道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尊贵男子竟然就是当朝太子? 糊涂案就糊涂审吧,李盛也不想在太子面前留下故意偏私的不良印象,便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轩辕珏唇角微弯,“袁绝,京城人氏。” 袁绝?百里雪心下一沉,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这男人身份不凡,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怔了一怔,此人衣着华贵,头冠镶玉,袍服皆是昂贵金丝包边,那种花纹也不是普通官宦之家能用的,莫非此人就是当朝太子,轩辕珏? 再看顺天府尹对此人的恭敬程度,看来自己猜得十有八九没错,可是百里雪自问从来都没有和轩辕珏有过什么过往,元宵节的晚上只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可为什么自己的虹心蓝玉会在他的手中? 这件事,让百里雪百思不得其解,她以前见过这人吗? 不过既然他不挑明身份,自己当然也不会傻到去问“你就是当朝太子殿下吗?”就像自己也在隐藏身份一样,有时候明知道是一场戏,唱戏的各方都心知肚明,但依然会心照不宣地把戏演完。 “薛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玉佩是你的?” 百里雪回过神来,“袁绝,虽然这块玉佩并不是本公子的,但本公子非常确定不是你的。” “何以见得?” “请问玉佩的背面可是刻着一个字?” “什么字?”轩辕珏似笑非笑。 百里雪道:“一个“槿”字!” 李盛忙问道:“袁公子,是吗?” 轩辕珏微微颔首,表示薛少所言不虚。 百里雪一昂首,继续道:“我认识它真正的主人,是我的一位好朋友,试问,如果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这块玉佩,又怎会知道玉佩背面的刻字呢?” 李盛审案多年,富有经验,但此案明显证据不足,“话虽如此,但并不足以证明玉佩是袁公子盗窃的,也许是别人送的也说不定?” “此佩主人对其爱若珍宝,绝对不可能送给他人。”关于这一点,百里雪万分肯定。 李盛又喝了一口水,此佩看上去是女子之物,莫非是对太子心生爱慕,故以爱物相赠也不是不可能?可他还没有发话,就被百里雪打断了,“此佩被盗之后,主人一直在四处寻找其下落,由此可见,事情绝不是李大人想象的那般。” 李盛想不到薛少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没说话,太子就替他解了围,“薛公子既然认识所谓的玉佩主人,何不请来一见?只要她来了,一切不是真相大白了吗?” 这才是他要薛公子来顺天府的真正原因,挖个坑给她跳,看她如何应对?看她如何交出真正主人? 百里雪仿佛看见轩辕珏眼中有锋芒掠过,也看出了他的目的,却并不上当,也不跳他挖好的坑,“她人在千里之外,此刻不便前来,你不要转移话题,还是先说清楚是怎么盗来玉佩的吧?” “她送给我的。” “不可能。” “为何?”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她爱若珍宝,绝不可能送给你。” “那么请问薛公子和玉佩主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轩辕珏眼中有不明笑意,“什么朋友?” “与你无关。”百里雪面如寒冰。 李盛发现此刻和他无关了,他根本插不上话,两人一问一答,说得极快,而且他也看明白了,此案根本是个无头公案,倒不是真的审不清楚,而是两人的身份太过特殊,一个是当朝太子,他根本无权审问,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会给他出这样一个难题? 另外一个虽然不知是真的薛家人还是假的薛家人,但此人的气度和胆识,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恐怕也不是好惹的,他思来想去,此事还是不要被牵扯进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