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姚若愚沿着走廊一路来到自己厢房的门口,稍稍迟疑后,便伸手推开了房门,缓步走入其中。 刚刚走进去,姚若愚就明显地感觉到楼下数名强者的杀意瞬间消失不见,倒不是对方收回了杀意,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完全隔绝在了外面。 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这些变化,姚若愚自步入房间后,目光就第一时间投向了正坐在房间正中那张桌子后头的人。 这是一名约莫六十岁出头的老人,虽然年岁老迈,但是此人的须发却皆是纯黑,丝毫不见白发银须之态。 看着这名身穿紫色华袍的老人,姚若愚稍稍犹豫后,便迈步到桌旁,拉开凳子坐在了老人对面,颔首道:“不知老先生的姓名?” 见姚若愚发问,紫袍老人和蔼一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口,淡淡道:“你不怕我?” 微微皱眉,姚若愚失笑道:“我尚不知老先生的身份,如何谈怕?” “不错,是老夫莽撞了,”老人微微一笑,悠然道,“老夫姓秦,世人大多喊我奸相。” 天地可鉴,自穿越以来,姚若愚几经险境,战完颜野,斗阳谷军,在南湖的时候更是被多名半步五境围攻,便是那般的危险,也不如此刻给他的惊恐剧烈。 一按桌面,姚若愚近乎本能地站起身来,骇然道:“秦桧?” “哈哈,小朋友果然知道老夫,”秦桧依旧是那副笑眯眯如邻家老人般的和蔼笑容,只是他的语气却陡然间锋利如刀,“那么这一次,老夫再想问问小友,你怕我么?” 怔怔地看着秦桧,姚若愚半晌后恢复冷静,先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秦桧,然后重新坐下,苦笑道:“怕,当然怕,面对权倾朝野的秦相爷,姚某如何不怕。” “哈哈!”秦桧闻言不觉哈哈一笑,颔首道,“世人都说姚小友以三境之身据合州、钓鱼二城,以一群杂兵战阳谷雄师,胆魄当是天下无双,怎么今日一见,却自承胆怯了?” 摇摇头,姚若愚苦笑道:“秦相莫要取笑,姚某固然行事偏激,奈何还是普通人,今日骤然直面相爷,心中自然胆怯。” 秦桧摆摆手,淡然道:“小友过谦了,能以三境之身占据合州城,并三败阳谷军,逼得楚狂歌那厮允诺你们割据一方,这般手段,这般心思,纵然是胆怯,却也依旧是不世英才。” 姚若愚闻言不觉心头一动,下意识看了眼秦桧,正想组织语言回答,就听秦桧淡淡道:“小友心中是否在想,老夫今晚前来,是不是要招揽你?” 不料秦桧如此直接,姚若愚纵然心中有万般言辞,一时间居然也不知如何回答,片刻后才默然颔首,回答道:“不错。” “小友猜的不错,就如老夫刚刚所言,小友乃是当世英才,这般才华,屈居合州、钓鱼二座小城,未免太过可惜了,”淡淡一笑,秦桧缓声道,“如果愿入老夫麾下,我保你五年内升任重庆总领,统辖重庆境内大小城池。” 摊开手,姚若愚满脸无奈地说道:“若是姚某得相爷之助统摄重庆,只怕就要直面楚王怒火了吧?” “这世界上,怎么会只有收获,没有付出的事情呢?”秦桧笑吟吟地反问道。 姚若愚微觉语塞,片刻后才迟疑道:“只怕楚王不会愿意此事发生。” “八境强者均有公约,不得随意出手,所以只要你们没有八境,就不必担忧楚狂歌,”笑着安抚了一句,秦桧淡淡道,“阳谷军虽然独立一方,财政大权却还在朝廷,若是他试图阻止,老夫定然让阳谷军今后五年寸粮不得,举步维艰。” 微微皱眉,姚若愚沉声道:“阳谷军若是疲乏,金国……” 不等他说完,秦桧已经失笑道:“那又如何?了不起重庆境内生灵涂炭,况且如此一来,不是正好利于你文艺军崛起,赚取功勋么?” “百姓何其无辜?” “百姓?”秦桧大约是怔了怔,随即失笑道,“哈哈,百姓这种东西,随随便便就能爬出来很多,跟虫子一样,根本就不必在意啊!” 姚若愚闻言不觉沉默下来,半晌后才疑惑道:“那杨易明呢?世人都说他是死于我等诡计,相爷就不怀疑么?” “怀疑?我为什么要怀疑?”摇摇头,秦桧漫不经心地笑道,“这般小卒子,值得老夫挂心么?在老夫心目中,他就如蝼蚁一般,你在走路的时候会注意不踩到蚂蚁么?如厕用的手纸当然也会立刻丢掉,那是一样的道理。” 纵然早已知晓秦桧的心性,但是见对方会如此直白地探明心思,姚若愚还是有些诧异,半晌后才皱眉道:“卖国弃民,结党营私,相爷这般举动,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 秦桧闻言笑容不由地一敛,数息后才恢复如初,定定地看了眼姚若愚,微笑道:“我希望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没有战火侵袭,没有家破人亡。” 眼角一个抽搐,姚若愚差点没被对方这副高姿态恶心的吐出来,摸了摸胸口,他才苦笑道:“相爷真是好伟大的志向,可是姚某怎么都看不出来,你以往那些举动与这志向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秦桧拍了拍桌面,然后大笑着指了指姚若愚,朗声道,“若是被你们猜到了两者间的关联,那老夫还是世人所称的奸相么?还是执掌朝政大权的秦相爷么?” 明知道对方是在胡说八道,姚若愚却也不敢说破,只有抱拳一礼,笑道:“相爷志向远大,姚某佩服。” “老夫知道你不信,不过也没关系,来日方长嘛!”秦桧笑眯眯地站起身,颔首道,“时间不早了,老夫就不多打扰了,先前的建议,小友可以多多考虑。”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