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介心中戒备,便朝望钰使了个眼神。 望钰这回是真的将大砍刀立在了宁韶卿的脖子下,光滑的刀面折射着冷冽的光芒,一不留神就能割裂喉咙。 “信口开河,齐楚无战乱,军团更无草药之愁!”时介严声呵斥着,他双眸眯起:“交易?那也只是你异想天开的笑话。” 宁韶卿狭长的目光快速的划过大砍刀,方才时介已经露出了一抹心虚的表情,到现在还在嘴硬! “将军稍安勿躁,容小女说完。” 宁韶卿轻呼了口气,刚想将交易的想法说出来。 可时介此刻并不给宁韶卿继续说话的机会。 “闭嘴!” 随后时介对着望钰冷哼道:“望钰,劳烦将她带回去军法处置!若是不给些教训,这丫头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带她回营地?”望钰一愣,他见时介执意如此,便将大砍刀朝着宁韶卿的脖子抵了抵:“走!” “时介将军,我的话,你还未听完呢!” 宁韶卿漆黑的瞳孔中冒出了些许的质疑,军营重地并不允许女子入内,就算军法处置也没必要把她带回去吧! “你不听会后悔的!” 望钰见宁韶卿还在嚷嚷,干脆拿起一旁的麻绳将她绑了起来,随后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个帕子。 “唔……唔……” 宁韶卿挣扎无果,在望钰这等粗鄙的武夫手下,她根本没有挣扎的能力,只能任由望钰推着她往陆家外走去。 而时介则是转身,他犀利的双眸落在了陆城阳的身上。 陆城阳心知,宁韶卿得罪了时介,竟让向来好脾气的时介将军动怒了,他也不敢再放肆,便低着眉头,恭顺的说道。 “将军放心,今日这丫头在我陆家说的胡话,决计不会对外泄露半字。若是泄露,陆某以死谢罪。” “嗯。”时介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有,今日在府上所提的草药加量一事,陆先生你再做考虑,过几日本将军再登门造访洽谈此事。” “陆某明白,定想办法折中此事。”陆城阳也不敢再拒绝,便只能双手作揖,以示诚心。 时介颔首。 “本将军就告辞了。” 时介见望钰早已上马,准备带宁韶卿回营地,他的眸色暗沉了几分,在陆城阳的瞩目下快步的走了出去。 宁韶卿没想过她的交易会碰壁,但更没想到宸王麾下的两位将军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 望钰扯着她身上的麻绳,惩罚似的让她跟着马后面跑。 宁韶卿小跑到白家村村头,见到像木桩子似杵在那里的阿宸,她根本没有机会知会阿宸,结果又被活生生的拽了两个山头,足足走了二十里地后,才到了驻扎在边境山地里的宸王军团。 宁韶卿表示,她的腿都废了!被关在军团的药草仓库之后,直接累瘫在了地上。 宸王军团的驻扎地,地势险要,山地崎岖,哪怕是在山中生活的猎户,恐怕也未必能够寻到此处。 宁韶卿跪坐在成垛的草堆上,粗喘着气。 “要知道这般遭罪,还不如多费口舌呢!” 从陆家拿不到药草,退而求次,去寻别家货源。现如今被关在仓库里,还不知时介要如何处置她。 宁韶卿口渴的厉害,她爬到门口,顺着门缝朝着仓库外瞅了两眼。 仓库门口守着两名背对着仓库的士兵,他们手持红缨长枪,每隔少许的功夫就会有一对巡逻兵门前走过。 宁韶卿想,她说中了齐楚战乱的事情,恐怕时介和望钰应当是去和宸王交代这事。 既然如此…… 宁韶卿见四下无人,赶紧从怀中掏出白玉玉佩,一溜烟的窜进了玉中世界。 玉中世界居然也进入了夜晚,浩瀚的星空格外美丽,皎洁的月光洒在药田上,四周一片寂静。 宁韶卿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坐在了小溪处,先是喝足了水,随后才将双脚浸泡在了溪水里。 几口溪水下肚,她浑身的疲乏感被驱使了大半,至于她磨出水泡、滚热发红的脚面也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肤色。 不亏是玉中世界!她知道溪水神奇,却也没想到有这等功效。 宁韶卿感喟的发出了一声赞叹,随后躺在地上,她看着满天的星辰。 假若时介将她军法处置,到时候必定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她就这般放弃大好的商机? 要是能替宸王军团炼制草药,暂且不说有稳定的生意和货源,还能为日后的生意开辟道路。 “不成,就算是死,也得争取到这机会。” 宁韶卿暗暗的下定决心,她都重生了四次,还怕再死一回吗?她早就看穿生死这等奇怪的戏码! 就在宁韶卿翻来覆去,想着以后的生意时,耳侧忽然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响。 仓库的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有几道零碎的脚步声靠的越来越近。 宁韶卿一回神,随即穿上鞋,火速的坐在了药垛上,她坐姿乖巧,一脸走心。 来者是时介与望钰,这两人皆换了一身戎装,乍一眼看上带了几分凶狠。 “走了二十里,还能神清气爽的坐在此处?”时介站在前方,瞧见宁韶卿恢复了原先的神色,眼神中倒是冒出了些诧异:“宁姑娘果真不是常人!” “要打要罚,就来吧!小女甘愿受罚。”宁韶卿抬起头来,清冷的视线一瞥:“只是时介将军是君子风度的人,待军法处置后,无论如何都需听完小女的话,再做让我离开。将军,小女的交易中真的绝非坏事。” 时介一听宁韶卿还提及交易一事,立马面色黑了下来,颇为不耐烦的呵斥道:“你想死么?还惦记着你的胡话!” 时介瞅了眼望钰。 望钰直接从身后抽出了九尺铜鞭,哗啦啦的金属声交织在一起,这一鞭子打在身上肯定皮开肉绽! “十鞭子。” 宁韶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