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卿赶紧走到了何明进的身旁。 “何叔,让您久等了。” 何明进一瞧宁韶卿从身后急匆匆的冒出来,面色有些难看:“冒失!转眼的功夫,你还能拿出租金来?” “那是自然。”宁韶卿带着何明进重新走入了铺子里,小心翼翼的将灵芝拿了出来:“这就是租金。” 灵芝! 何明进的目光瞬间被灵芝吸引住了。 “盖面红褐色,盖缘为淡黄褐色,表面光泽,这灵芝竟然没被虫咬损噬的痕迹,按理说应当是家养灵芝,可是从色泽、香气,起码在山中长了百年。” 何明进对灵芝赞不绝口,他视线发直,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价格不菲,是个好货色。” 宁韶卿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显,毕竟这灵芝生长在玉中世界那样有灵气的地方,若是长的成色不好,反倒说不过去。 “诺。”宁韶卿将灵芝推到了何明进的身前:“一株小小灵芝抵一年的租金,何叔,它是你的了。” 何明进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宁韶卿竟如此阔气。 “小丫头,你莫非在开玩笑?”何明进顿了顿,心下又生了些怀疑:“难道这灵芝来历有问题。” “阿卿不敢开玩笑,还有这灵芝是我从山中采来,之所以拿来孝敬何叔,是因为何叔靠药草生意起家,而阿卿初入此行,日后有许多地方要劳烦何叔照顾。”宁韶卿说着,便站起身来,双手作礼:“这株灵芝是租金,也是谢礼。还请何叔笑纳。”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何明进居然对眼前这十三岁的毛丫头生出了不少的喜欢。 何明进轻轻的抚了抚苍白的胡须,又打量了一眼宁韶卿:“好丫头,那灵芝我就收下了。比起你那不成器的大哥,宁家终于出了个有规矩的才女,以后在镇子上,做药草生意谁敢为难你,你就找何叔,何叔替你出面。” “多谢何叔。”宁韶卿再次对何明进鞠了一躬,她美滋滋的笑了出来:“有了何叔的照拂,阿卿这草药生意定然蒸蒸日上。” 何明进在镇子上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与他交好并无坏处。 宁韶卿哄得何明进心花怒放,过了好一会,他才满意的离去。 宁韶卿长叹了口气,做生意真是不易事儿,好不容易得了空子,她转身瞧向了破破烂烂的药坊。 药柜上几乎空无一物,只留下了少许不值钱的草药。难怪宁大宝交药坊的时候如此爽快,原来药坊早就弹尽粮绝了! 宁韶卿清点了下药房里剩余的财物,又翻了翻凌乱的账簿。 “宁大宝也是挺能耐了。”宁韶卿眉头一挑,眼神中带了几许的戏谑:“宁老三生前留了不少药农、采药人。药商的人脉,竟然被他作的一点不剩。呵!” 宁韶卿之所以要药坊,要的就是经营药坊的人脉,幸好宁大宝留下了药农的讯息,倒也让她不会太为难。 “成!” 宁韶卿将账簿塞在了怀中,抬头看向了外面的日头。 没想到此时已经过了晌午。 宁韶卿肚子都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见天色不早,赶紧将买来的粮食全都塞在了玉中世界,快步的朝着家里赶去。 完了,阿宸,大抵要被饿晕了! 而饥肠辘辘的郝连宸正窝在草垛上,惬意的感受着拂面的春风,天气越发的炎热起来,他不想躲开阳光,因为肌肤的灼热感是他唯一能感受世界的方式。 郝连宸静静的等着宁韶卿的归来。受伤这两年,他头一次觉得安宁。 自小颠沛流离的郝连宸从未体会过温暖,哪怕是十三载的行军生涯,封王拜将,他有了拥护他的下属,可都未曾如此安心。 郝连宸百无聊赖,不禁想起了阿卿的背影,他虽然未清楚看见她的长相,可心里想着,宁韶卿应当是眉清目秀的妙人儿,他忍不住的坐正,要是那天在宁家祖屋,再撑那么一会,阿卿的长相就能印在脑海里了。 郝连宸懊恼,不禁露出了些不甘的情绪,他拳头一紧,还没砸在草垛上。 可是草垛旁却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动静,轰咚!像是重物砸在了地上。 郝连宸瞬间紧绷起来,是谁?是谁在家中搞破坏,他缓缓的站起身来,戒备四处感知着。 顾琴悄悄的从郝连宸的身边走了过去,这男人好可怕,尤其是那锤子般的拳头,好像要砸人似的,她张望着外头,只有阿卿能够降住这男人。 顾琴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到灶膛边做饭,但男人动了下,可顾琴吓得没拿稳铁锅,铁锅落地,她也躲在了一侧,远远的打量着男人,男人像极了野兽觅食,要吃人了么? 宁韶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在院子外将所有的食物拿了出来,可还没走进去,就感受到了家中紧绷的气氛。 这是发生了什么? 宁韶卿一眼就瞧见阿宸站在草垛里,杀伐气大开,而顾琴则是躲在一旁,眼泪汪汪的擦着鼻涕。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 宁韶卿见状,赶紧走到了顾琴的身旁,将粮食放了下来:“你和阿宸?” “铁锅掉地上了,他就这样子……”顾琴哽咽的哭嚷着:“太可怕了,阿卿,他就是没开化的野人,你瞧瞧那胡子,那作风……娘……真的没法不怕。” “没事的。” 宁韶卿也是抓狂,她先安抚着顾琴,后又走到了阿宸的身旁。 郝连宸似乎是感受到有人走到身边,机警的往后退了几步。 可宁韶卿又上前一步,捏住他的袖子,随后朝身边一扯,郝连宸居然乖溜溜的跟着宁韶卿,那表情与人无害,那身段与其温柔。 “娘,你看,他多乖啊!你就是还没熟悉他而已。”宁韶卿目光一扫,她见顾琴还是有所顾忌,便踮起脚尖,费力的抚了抚郝连宸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