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冲着宁韶卿和蔼可亲的笑了出来,她看着宁韶卿母女难看的脸色,心里更是得意。 今儿宁韶卿母女敢在她这儿喝一口粥,必须得付出所有。 这不刘氏听旁人说,宁韶卿破天荒的得了种子粮食,要过好日子了。 她若不横插一杠,倒叫宁韶卿母女觉得长房好欺负。 “阿卿,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舍不得吧?”刘氏朝着祖父宁勇看了过去,故意逼迫宁韶卿就范:“爹,你瞧,你这小孙女可比大宝、二宝孝顺多了,知道咱们地里没东西种,就送种子,真有福气。” 宁勇听到这话,十分诧异,他向来不喜欢宁韶卿母女,暂不谈顾琴当年和宁老三成婚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就宁韶卿那闷葫芦的性子,也甚不讨喜。 所以宁勇一直对宁韶卿没好气儿,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脏活累活全叫她们母女做。 只是他没想到宁韶卿母女还有这份孝心。 “三媳妇,阿卿,长房说是真话?你们真要将种子粮食拿来孝敬我?” 顾琴拽了拽宁韶卿的衣袖,眼眶里都快溢出泪了,她低声在宁韶卿耳侧说了句:“要是把这些东西都给他们,咱娘俩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娘。”宁韶卿轻轻的吸了口气,随后拍了拍顾琴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 不就是两担种子和三斤米粮么? 如果宁韶卿没记错,今年大旱,清湖村多数农户都受了灾,宁家祖宅要不是因为无意间种了几亩地的旱地草药,日子怕是更加难熬。 所以就算宁韶卿给了长房这两担粮食种子,她也未必有福消受。 “爷爷。”宁韶卿双眸微垂,红唇轻启,嘴角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这两担种子和米粮确实是拿来孝敬您的,大娘说的话不假。” 刘氏瞬间表情凝滞,她没想到宁韶卿居然从了她的话。 按照往常,宁韶卿母女不是应该哭哭啼啼,大失方寸了。 刘氏不信,只能偷偷观察着宁韶卿的表现。 只见宁韶卿慢慢的走到了宁勇的身前,十分懂事的说道:“自打爹爹走了之后,我与娘就不常和祖宅走动,咱都是宁家人,即便是分了家,那也得互相扶持,不就是两担种子么?爷爷就算要我们那二亩地,也得给。” 宁韶卿刚说完这话,手臂被顾琴狠狠一拧,她晓得顾琴心得揪起来,种子和粮食没有了,若是连地都被收回去,她们在清湖村那就真是一穷二白了! 宁韶卿笑的真诚,就连说的话仿佛由心而生。她知道祖父宁勇是个庄稼汉,虽对她们母女冷漠,可也不是铁石心肠,再加上长房刘氏和二房赵氏还没分家,明里暗里的争夺祖产,宁勇今日对她绝对刮目相看。 果不其然,宁勇瞧着眼前的她,面上的神色居然带了些从所未有的愧疚。 “三媳妇啊!”宁勇头一次对顾琴和颜悦色:“虽说你没什么教养,倒是养了个好闺女,以后要常来家里走动,我看你们将粮食都舍得给我们,等会带点红薯回去。” “是。”顾琴心头滴血,虽然换了宁勇的好脸色,可两担种子和三斤粮食就换了红薯?这笔买卖多不划算。 “多谢爷爷!”宁韶卿见顾琴脸色尚未好转,便笑着应了:“可是爷爷,阿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爷爷答应。” “什么,你还有要求?”刘氏也找不出宁韶卿的茬子,听到她的不情之请,嗓音顿时就提高了一些。 一直向着长房刘氏的宁勇,难得向刘氏翻了个白眼:“阿卿连家底都给咱们了,还能提什么大要求,刘氏,你身为大娘就得有大娘的样子。” 刘氏被这么一训斥,硬生生的压了口气。 宁韶卿压根没搭理刘氏的责难,直直的瞧着宁勇,乖顺的央求道:“爷爷,阿卿将种子米粮送给爷爷是心甘情愿,可也不能让家里的地空着,今日去王叔那里换种子,听他说,爷爷这里有些草药种子,不如就给阿卿种吧!” “草药种子?”宁勇眉头一拧,这才想起堆在角落里的草药种子,那是他卖山里草药时,药商给他凑数的。 “村头老王给的种子?就那玩意儿!阿卿,爷爷也不知怎么种,所以刚想洒在空地上试试,既然你要,那你拿去便是,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不过万一种不出来东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怎么会呢!”宁韶卿一笑,前世她家宁国公府做着药草买卖,养了不少的药田,所以她对种植药草也颇有研究,药草种子到了她的手上必然不会浪费。 “阿卿在此谢过爷爷。” “嗯。”宁勇点了点头:“那种子,我就放在灶膛旁的麻布袋子里,阿卿你一会儿取走就是。“ 宁韶卿将一麻袋的草药种子和半箩筐的红薯带回了家,顾琴哭丧着脸,一路上很是丧气的跟在宁韶卿身侧。 “以前在祖屋的时候,你大娘就如此算计,阿卿,接下来的日子咱们怎么过。”顾琴越想,那眼泪越是不值钱的掉了下来:“粮食没了,种子也被他们抢了去,山里的草药也不好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娘,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宁韶卿拍了拍麻袋,又瞧着干巴脱水的红薯,可惜,若早知道大娘这般算计,起初直接和王叔换草药种子便是,还能掌控种些什么草药。 当初选择换粮食种子,只是为了安抚顾琴,毕竟顾琴身在农家,总觉得种些粮食才安心。 “好歹还有半箩筐的红薯,也够我们吃上两三日,入了春,山间还有鱼,看来,今年这春天是饿不着的。” “你这傻丫头。”顾琴抹了抹眼泪:“没事,娘是不会让你饿着的,明儿就和药农入山,保不准能采到些东西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