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天色渐黑,向宇征准时出现在了玉春楼前,与他一起的除了家生子向朝以外,还有几个壮硕的伙计。
嘴上说一点不担忧,可内心里向宇征还是有几分怕意的,故而为了给自己撑腰,他还是在伙计当中挑了几个人当护卫。
城中大多数地方都是一片萧条,连货栈、店铺都关张不少,可是在玉春楼前,依旧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仿佛与外面的世界不是一片天空。
“哟这位爷,瞧着脸生啊,第一次来我们玉春楼吧?”
踏进玉春楼大门口,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的老鸨便迎了出来,热情洋溢地向向宇征打起招呼来。
“不知道大爷您是来会客,还是来喝花酒啊?要不要老身給您介绍几位出色的丫头?”
“不用,我是赴宴的,请问沈万良老员外的厢房是那一间?”
向宇征对于这些游戏场所并不陌生,婉言拒绝了老鸨的好意,同时询问了一句。
“哦,原来是沈老爷的贵客啊,快快快里边儿请!”
一听是城中沈氏粮铺的东家请来的客人,老鸨不但没有因此而轻慢对方,反而更加热情地招呼着,亲自带着向宇征往里进行去。
“今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好日子啊,沈老爷请了这么多的贵客,可真是让我玉春楼蓬荜生辉啊!”
一边带路,老鸨一边还不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仿佛怕向宇征无聊。
“……”
向宇征心神一动,原来这沈万良不只是请了自己一个人啊,同时还有其他的客人参与,越是如此,自己反而越是安全,有些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老鸨带着向宇征穿过热闹的前厅,来到了后进显得有些清幽的单独客居之中,而当向宇征走进客居屋有着叮咚叮咚琴瑟琵琶声音传来的大门时,印入他眼帘的热闹场景,让其一愣之后,随即很快恢复过来。
愣神的原因,倒不是外人所以为的春意荡漾,而是屋中占据了多数的各式陌生男子面孔。
在这种妓院当中出现的男子面孔,除了妓院本身招呼客人的龟爷外,也就只有前来逍遥的客人了。
而能被老鸨逮到这清幽客居的客人,必然也应该是跟邀请向宇征前来一会的沈万良有所关系,恐怕大多都是他的客人才对。
屋中宽敞大堂上首主席之上,一位身穿华服,一左一右两位靓丽少女为其添盏把茶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此次邀请自己一叙的主人家沈万良了。
匆匆一扫身周环境,向宇征很快便锁定住了邀请自己前来的主角,不等自己打招呼,对面的主人便主动起身,向自己走来。
“冒昧让向掌柜前来赴宴,还望海涵啊!”
主人家沈万良轻轻弯腰做了一揖,带着亲切友善的笑容,向向宇征自我介绍起来:“在下沈万良,沈氏粮铺东主,在苏州城中有些薄面,今日在座的都是咱们粮行同道中人,向掌柜不用太过拘谨。”
“是在下受宠若惊才对!”
向宇征起身回礼,带着敬意回答道,同时眼神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
没想到眼前这些客人,却是跟自己一样是粮食商人,看看这数量规模怕是这沈万良将整个苏州城里的粮商都给请来了,其中用意却是值得深思。
因为是外来者的关系,沈万良作为东道主,却是热情地带着向宇征在周围客人之间转了一圈,为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彼此来历。
“幸会幸会!”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
一圈走下来,向宇征笑得那是脸都有些酸了,咽喉隐隐有些生疼,那是一直说话交谈带来的后遗症。
然而对此,向宇征那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很是珍惜这次互相交谈的机会,同时专注精神仔细辨别在座每一位客人的面容,努力将其与自己记忆里的名字对应。
“……承蒙各位不弃,此番前来赴宴,老夫沈万良感激不已,在此先饮一杯以示谢意!”
眼见着时间差不多了,而自己邀请的客人也都来得差不多了,作为东道主的沈万良走上主宾位置,打开话匣开始招呼起来。
一阵客套的寒暄声后,在暖场完毕之后,沈万良终于开始缓缓道出他邀请大家都用意了。
“……在座的各位东家都是做粮食生意的,不是在咱们苏州有着不小都产业,就是在周边县府有着很大影响力,甚至还有像向东主这样远道而来谋财的同行。”
“……之所以这次邀请各位来次赴宴,其实老夫也无其他恶意,只是希望能趁着如今这个局势变幻的机会,跟大家好好商议商议,趁机多赚一笔银子而已。”
商人逐利是其本性,虽有不少商人家庭鼓励子嗣读书,可是他们内里追求利益的本质却是不会变的。
向宇征一干被沈万良邀请过来的宾客们,或许有人早早便已与其合作,知晓其真正用意,但是更多的还是像向宇征一样蒙在鼓里的人,但是如今随着沈万良从言语当中透露的信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