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踢踏!”
黑夜之中,凌乱中却又带着几分节奏等声音自远及近传来,一群数百骑战马飞驰而过,惊得周边的蛐蛐儿、虫鸣声断绝。
“再往前行十余里,那里应该有一座土地庙,咱们今晚就在那里躲上一躲!”
一边骑着战马,李来亨一边回头观望,生怕一个不小心身后气势不高的义父李锦就会不见踪影。
此时李锦的脸庞上,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一场夜袭将他麾下整个骑兵大军杀的七零八碎,如今还跟在他身边的骑兵也就只有这不到五百之数的心腹。
沮丧、失魂落魄都不足以形容此时李锦的心情,自从何三江大军从后杀过来,李锦派出最后的骑兵军队依旧没能阻拦住对方突击的阵型那一刻起,李锦的心魂就已经掉在了那片战场之上。
谁都没有想到,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大顺骑兵与何家军骑兵之间的攻守姿态整个就转变了过来。
若不是身边李来亨和一干心腹拼死拉住自己,李锦怕是已经冲杀上战场第一线,不是成为何家军的俘虏,就是战死沙场之上了。
“义父,渴了吗?孩儿这里水囊里还有些饮水,义父先拿去解解渴吧!”
马匹的蹄步渐渐放缓,已经纵马奔驰了一个多时辰了,就算再精良的战马此时也是再不能保持巅峰状态,为了接下来的行程着想,李来亨他们自然将速度放了下来。
“不用,你们且先饮用吧!”
沙哑的声音自李锦的咽喉之中吐露出来,让人莫名觉得有些沧桑、死气沉沉。
此时李来亨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李锦,只能闷声不响地趁着难得闲暇功夫,一边彼此交换身上水袋补充水分,一边则紧惕地关注着身后的动向。
在战败的最后关头,李来亨他们带着李锦从何家军骑兵的大队冲击当中跑了出来,一路上收容了一些提前逃走的骑兵,然后沿着官道直接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行进着。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战马奔驰的声音,虽然此时听起来还稍显遥远,可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却也是极为突兀。
“真他妈的是阴魂不散啊!!”
李来亨嘴中轻声嘟囔两句,然后大手一挥,一群骑兵再次将战马速度提起来,朝着远处奔驰而去。
而就在李来亨他们这支大顺残部身后不过五里远的地方,一支七百人左右的骑兵,正在飞驰着,而带头冲在第一位的骑兵指挥,却是何家军中的冉茂昌游击将军。
“兄弟们加把劲儿,前面那支骑兵一定是一头大肥羊,若是咱们能够将其干掉,绝不比身后那些打扫战场等家伙们功劳低!!”
仗着何家军此番在敌后作战,每人人手凉两匹战马的优势,对于前方那一支依旧保持着较好建制的骑兵队伍,冉茂昌此时却是表现出势在必得的姿态。
从前些时候大顺李自成将会在骑兵派出来护翼后方的粮道之时,带队在后方捣乱的何三江他们就已经将目标瞄准到了这一支大顺骑兵头上。
前些时日通过熟悉地利的当地向导帮助,何三江他们神出鬼没地在大顺军漫长的运输线上出现,袭击所能及的辎重军队,将大顺骑兵耍的团团转,同时也是在消磨着对方的耐性。
数十次等试探与袭击,让被动防御,抓不住何家军骑兵动向的大顺骑兵疲于奔命,在漫长的运输线上消耗着他们的动力、斗志和体力。
早前白天所找到的目标,其实也是这一次何三江他们给大顺骑兵设下的一个套,对方早就习惯了抓不住何家军动向的事实,当他们以为何家军已经撤退的时候,其实何家军大队人马撤退所留下的痕迹,只不过是一支规模不足两百的骑兵利用树木躯干等材料所造出来的假象。
因为之前数十次无功而返的事实,让大顺骑兵主将李锦甚至都已经懒得在调集斥候漫山遍野地搜寻周围山头,而在气头上的他甚至直接带着大队人马,沿着何三江他们伪造出来的骑兵踪迹追击出了官道之外,却不知道此时距离他们不过五里之外的一处丘陵背后,正藏匿着他们一心想要寻找的目标。
漫长的等待,消磨对方士气和耐心,何三江等的就是此刻李锦心神失措,满心只剩下找到何家军骑兵踪迹,而不顾一切的时候,
当对方沿着自己留下来的踪迹追出了官道之外数十里地之时,何三江所部骑兵早已经将又一个目标给找好了。
也不知道是天公作美还是有心刁难,当何三江他们想要一场东风之时,老天爷就如此开恩地送给了他们一场狂风,张鼐所部五千人所押运的大队辎重,刚好沿着官道朝着东明县衙的方向行进,早前一直顾忌着大顺骑兵游弋四周的何家军骑兵,此时再也没有了顾忌,火力全开,在宽阔地官道之上将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展露无疑。
虽然张鼐在发现了何家军骑兵之后应对得极是不错,并未出现太多纰漏,可是他们一群步兵加上过半的苦力,即便有着用牛马车辆构筑的简易工事,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