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养还没有准备好南下的时间,可是从吕宋阿帕镇传来的消息,让李天养不得不将这一事情列入最紧急的行列。 原因很简单,李天养那已经步入五十岁关口的父亲李德,在回到阿帕镇不过两三月的时间,突然传来了他病倒的消息。 这是李天养没有想到的情况,他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往最坏的方面去猜想,认为是自己的弟弟和他亲娘朱娟两人不甘心李天养接手狂鲨,背地里做出了最后一搏。 可是内心里,李天养却又不敢相信,自己这位弟弟真的会下得去这个手,亲手残害自己的亲身父亲,这若是传扬开去的话,就算他这弟弟坐实了狂鲨帮帮主的位置,也恐怕会立即被推翻。 噬亲这一罪责,是华夏数千年文化当中法理都不能容忍最大的原罪,但凡走到这一步的,就算是像唐太宗这样普天之下最大的一人,可也成为了他辉煌历史当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永传青史。 父亲病重的消息传来,李天养只能打乱原有计划,在基隆镇中所有事情交给了陈玉墨和其他副手之后,这就带着五艘“杨帆式”海船南下了。 之所以这般行色匆匆,是李天养既希望又害怕自己心里最担忧的事情成真的话,那样他或许还有机会挽救一下自己父亲的生命,来弥补他们很有可能因此分崩离析的家庭裂缝,至少将这最大的危机给掩盖过去。 而这次出行南洋,李天养还带上了包括特战营三个连在内的近千名将士,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真到了要动刀戈的时候,李天养也有自保之力,以及一击必杀的实力。 第一次来到南洋,李天养都没有心思好生观赏一下南洋的风土人情,唯一让他有点印象的,便是航线当中每隔一两天就能遇到一次的行船,在面对悬挂着斗大洪字锦旗的时候,大家总是率先热情地打着招呼。 管中窥豹,从中能够看到洪门如今在南海一带独一无二的霸主地位,可也无法让李天养太过欣慰,因为他此时所有都心神都落在了遥远的阿帕镇中。 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五艘“杨帆式”战船就来到了吕宋群岛的海域,并很快靠近了阿帕镇那相对狭小的码头。 在码头上迎接李天养的,是李天养的三叔甘兴志和军师张冲,两人都已是中年之身,相比之下作为军师的张冲这些年渐渐退居二线,基本上很出外经历风吹雨打,原本年纪跟李德他们相仿的他,反而是他们这几个人当中看起来精神面貌、身体素质是最好的。 当李天养走下甲板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甘兴志和张冲两位长辈眼神当中淡淡的哀伤之意,以及看到李天养之后长松一口气的模样。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在李天养心中占据重大嫌疑的弟弟李天生,以及他们两人的妹妹李玉珠。 几人简单在码头当中叙了叙旧,然后李天养接受到了来自三叔和军师张冲两人有所意味得眼神之后,这才在弟弟李天生的引路下,往自家庄园当中行去。 一路上,李天养悄悄观察着自己这个弟弟的表情,他的脸上除了偶然显露出来对李天养到来的反感以外,在李天养问及父亲病情的时候,李天生却是一五一十将大夫所看病情说了出来,同时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悲伤之情,以及关心老人家身体的心意。 李天养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弟弟的城府会这么深,深到自己这双饱经历练的双眸都无法察觉出一丝一毫虚情假意的地步。 自家庄园给李天养得第一感觉,一个字:大! 有多大呢? 曾经李天养生长的潭门村,当初年少之时生活了数千的人口,可是就这么一个村落所有居住土地面积加起来,也就堪堪跟现在李德他们家的庄园面积相当。 曾经李德在潭门村中韬光养晦,虽有薄田百亩,可是相较于吴永康这样的大地主土豪来说,还真是小儿科了些。 随着年纪渐长,李德深埋在华夏民族当中心底关于土地得那份眷恋,在来到了吕宋群岛之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在潭门之时,李德他们为了掩盖他们狂鲨帮藏匪与民的秘密,空有大把的钱银在手却不能肆意花销,扩充家中的土地。 在李家庄园当中,为李德他们干活的长工短工加在一起,足有近百人,在庄园里辛勤地耕作着。 庄园当中,种植最多的是甘蔗、棉花这样的经济作物,也有不少的土地种植着洪门引进的玉米、红薯等粮食作物。 阿帕镇的李宅,再也不是当初潭门李家那个三进的青砖瓦房,而是一片连绵不绝得建筑群。受到洪门的影响,李德也奢侈地使用了水泥来建造房屋,两三层高的建筑用原木打建起来有些难度,可是用水泥和青砖作为原材料修剪起来,难度却是锐减,而且建筑体相当坚固,足以当做一般的堡垒使用。 李家客厅很大,都快比得上洪门一般十数人议事的小型会议室了;而服侍李家的下人依然同样补啥课,李天养只是粗粗一扫,就有十余个当地吕宋土著面容和大明朝装扮的下人丫鬟进进出出。 屋中满是一股中药味道,在偏远一点的厨房里还能看到有下人在生火熬药,扑鼻的热气和烟熏之气四散漂移而去。 家中自有朱娟这位二姨娘在家主持着局势,见到李天养从遥远的大院带赶过来,她却只是一脸得客气与淡漠,既不显得亲近也不过分敌对,这让李天养有些意外,更多的,朱娟脸上却是对于李德病情的关心。 当初的朱娟,在面对李天养得时候,虽然是个长辈,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淡漠对待过李天养,而是很热情地招待着李天养。 可若是朱娟真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