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的决心很大,但是没有想到李天养的野心却比郑芝龙还要大! 敌人已经入瓮,己方的援军也来了,并按照自己的安排,开始在鸡笼港外喇叭口收拢缺口,是时候进行自己一直以来的计划了。 “开始吧!”一改之前忧心忡忡的模样,李天养此时却是镇定自若地坐在新修建起来的水师提督府衙门里,他如今更多时间都是在这里办公。 “明白!”董浩然、安先铭等人辅助人员纷纷应声而去,就连吴杰等人也都各自带着任务离去。 首先出现变化的,不是在战场上,反而是在鸡笼港中,十数名洪门成员被突然暴起发难的洪门战士给控制起来了,其中有防卫队、洪堂、乃至居委会都成员,而随后又是在被聚集起来躲避战争的鸡笼港百姓当中,数十名普通老百姓打扮的乡亲被控制起来了。 被抓的那一刻,有人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有人则当场挣扎、反抗起来,各种表情都能从这些被控制起来的成员脸上发现。 当然,其中少不了的,就是那茶肆的小二,以及那位伪装成瘸腿乞丐都中年汉子,两人眼神在被突然冒出来的洪门战士控制住的时候,悄悄对视了两眼,随后又各自分开,从此再无交集。 小二与乞丐之间是单线联系,此时被抓虽然慌乱,但是在于乞丐对视之后,被其眼神隐晦暗示稍安勿躁之后,就强自平静下来,一边骂骂咧咧地对押解自己的洪门战士抗议着,一边则缓缓随着队列往前走去。 只是小二没有发现的是,与他对视,让其安定下来点乞丐,此时却是心潮澎湃,一路扫过一队队被押解过来的成员的脸庞,看着许多熟悉的面孔之时,他整个人却是月份去感到惶恐和不安。 这些人,几乎有打扮都是他认识的人,说得更透彻一点,除了那些洪门当差被抓到成员他不熟悉以外,那些被抓的普通老百姓,基本就是这几年来他安插进鸡笼港种的探子,只有他和他上面的长官知道他们的存在。 如今这些人,包括自己全都被控制起来了,这也就意味着他自以为隐秘安插进鸡笼港的暗线,早就已经被洪门的人给识破了,只是一直没有动他们而已。 中年乞丐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如此隐秘的暗线,都能被洪门的人给发现,他在心中自我检讨这些时日以来的举动,自认为并没有出现差错,同时也没有发现有人在一旁监视自己,但是为什么对方就能如此准确地知道自己和自己底下这群探子的存在呢! “难道是团队当中出现了叛徒,暴露了自己然后牵连到其他受自己掌控的暗探吗?”越想越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中年乞丐不由将隐含杀机的眼神望向身边这一群曾经的同伴。 只是,他所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带着人进行抓捕的洪门战士当中,一位带头到年轻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当中,多有鄙夷之色,同时跟身边几个洪门战士嘀咕着:“这个家伙就是这支暗探队伍的头目,你们不知道,当时我第一眼看到这家伙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可疑!” “这家伙在乔装打扮的时候,竟然没有详细打听过咱们洪门的福利待遇,咱们洪门麾下哪里还有别人给上两个馒头,就对人感恩戴德的乞丐存在,慈幼局里养着那些伤残人士那天没有馒头、海鱼吃食,那用得着抛头露面要食物,在鸡笼港当乞丐的谁不是得要银钱等物事才能打发的?”开口说话,鄙夷这位自己以为隐藏极深的奸细的正是洪门鸡笼港外卫部长金善永,早在当初两三个月前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乞丐得存在,并顺藤摸瓜,将一个个与这个乞丐单线联系的棋子都给挖了出来。 “哈哈哈,还真是够蠢得!”他身边几个洪门战士纷纷带着怜悯、嘲笑等眼神望向这个成为落网之鱼的乞丐,只是此时被洪门战士押解着往前走的中年乞丐,确实无法得知自己原来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了。 鸡笼港中有了动静没多久,战场当中同时有了变化,鸡笼港外内海中一直打斗得如火如荼的洪门与飞龙帮战船,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上的战船也渐渐有了伤亡。 二十余艘分属两边的战船被击沉在这片海域当中,让内海本来稍显拥挤得战场看起来稀疏了一些,但与之相反的是,这些战船之间的活动范围反而更加拥挤和致密了。 因为这些被击沉的战船,沉到本就不算太深的内海当中,无形当中形成了一片危险的水下障碍,稍不注意有战船从沉船上方划过,底下的甲板就会出现一阵阵撕裂的声音,那是底部甲板与沉没战船之间相摩擦产生的破坏。 洪门舰队的火炮数量稀少,且大多并非大威力的炮火,因此一上来就拼命与对方进行接弦,限制其远程火炮的发力,本身就是正确的方针。 而且相比飞龙帮还处于单打独斗的战术,洪门更加正规的战阵配合在肉搏战中更显强势,如鱼得水。 虽然在郑芝龙以为,洪门舰队战士新败之军,士气必然不高,可是真当接弦作战之后飞龙帮众才发现,这支刚才大败的洪门战士又哪里有一丝一毫的败兵迹象,他们的出刀依然犀利而充满杀机,他们的斗志依然高昂而不畏生死。 唯一仍飞龙帮众心安一些的,就是洪门当中从澎湖水师抽调而来的三千余战士,占据了这支洪门舰队大大半,他们的战斗力倒是跟颜郑等两位首领所预估都那样,真是一群只有身板和阵型的样子货,一遇到真刀实枪的战斗,他们就原形毕露,几乎一战而溃,好多都吓得当场尿了裤子、或是直接跳下甲板,朝着不远处都鸡笼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