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回吴道福所下达的命令,是准备拿洪堂鲸部战士们的性命来做牺牲,创造机会与对方舰队打近身战! 只是吴道福也不敢想象,他这一道命令下去,将有多少英勇无畏的洪堂战士,会牺牲在这条看似并不遥远,但却难如登天的与荷兰舰队几里海域之间的距离当中。 但他又不得不硬着心肠下来达这么一道冷酷的决定,如果不尽快接近荷兰人的舰队,并与之肉搏,而是被对方利用战舰速度优势和炮火优势,对他们鲸部、乃至其他两个方向的舰队放起风筝战术来,恐怕他们洪堂伤亡的,远远不止这点! “散!!!”随着双方距离接近到两里之间,荷兰舰队的炮火也愈发凶猛和准确,面对此景的吴道福一声令下,跟随他身后,连同自爆帆船在内的四十多艘战船,如同被驱赶的蚊虫一般,四散开去,但又在方向上很一致地,朝着荷兰舰队周旋过去。 荷兰舰队一字横排,与对直冲过来的吴道福鲸部舰队呈一个不完美的“t”字形,本来最大限度地将己方侧翼的炮火威力发挥到了最大,如今吴道福他们一变向,除了特点突出的“狂鲨号”以外,倒是让他们一时间难以寻找到有效的目标。 不过人家毕竟是海上强国,当见到三方包围之舰队已经到了一个需要防范的距离,一拉风帆,都不用再转向就利用战舰的速度优势,再次渐渐拉开了与鲸、鲨、豹三部的距离。 吴道福也是无奈,己方战舰,除了改装过的自爆帆船能够勉强跟上对方的速度以外,其余的船只却是将好不容易才拉近的距离又渐渐被拉开了。 这就是荷兰舰队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凭借他们战舰优势,还有水手们努力用事,他们就能吊打远比他们战船多出数倍的敌人。而这样的作战方式,一直是他们面对除了西欧海军强国之外的敌人,百试不爽的一种战斗方式。 但是这种战斗方式,极为考验一个军队指挥官的临战指挥技巧,以及水手们操舟弄帆的技术。因为,光是与对手拉开距离并不能让他们消灭对方有生力量,他们还需要通过转向,将侧翼的炮火调转过来打击后面的追兵,这样才能在僵持的同时达到消耗对方舰队的目的。 故而,荷兰舰队的战舰,一直将双方的距离保持在两到三海里之间,这样既能让舰队有足够的时间以拉开彼此距离,又能在变向之时,对敌人发射炮火之时,保持炮弹的精准度。 虽然在速度上西洋战舰因为风帆和战舰构造优势,比大明海船的速度普遍高上几筹;但是世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西洋战舰庞大的身躯,让他们战船在转向之时,却也稍显笨拙了! 在速度上,吴道福已经承认己方战舰比不上人家对面荷兰舰队的战船,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就此放弃对对方的追击。多年海上侍弄战船的经历,让他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在转向之时的笨拙,在察觉到这一缺陷的时候吴道福就在心中计划着如何利用这一优势。 “轰!轰!” 又一轮炮火擦着“狂鲨号”的船身,落入大海,激起的水柱飘洒在“狂鲨号”的周围,身体已经湿透了的吴道福眼见着荷兰战舰在倾斜完一侧炮火之后,又要再次转向朝前行去:“发出指令,发射链弹!!” 链弹这一非常规炮弹,在大明王朝和及大明所属的海域范围之内,使用极为稀少,盖因能发射这种炮弹的火炮,一般威力都相对较大,而在火炮铸造上较为落后的大明朝来说,战船搭载的火炮多半都无法达到其要求,其炮弹作用又相对单一。 前几日的对射中,吴道福他们一直都把这链弹当做一道杀手锏,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对方必杀一击。 没办法,哪怕专职战斗的洪堂对于链弹的作用了解颇多,但是发展顺绥的日常巡逻之中,洪堂一般都少有使用这种炮弹的机会。加上日常当中,齐心堂那边开发一直比较紧缺生铁资源,所以实际上洪堂弹药储备中,链弹、葡萄弹等非常规炮弹的储备一直都很低。 这回吴道福他们每艘战船上所懈怠的链弹,其实也不过是区区十数发而已,专门为船艏大将军炮而准备的。 此时在旗舰鼓点声中,三十多艘载有大将军炮的鲸部战舰,纷纷开始填装链弹,抓住荷兰舰队发射炮火然后转向的机会,缩短彼此最大距离之后,陆陆续续将炮弹倾泄在对面六艘战舰所在的海域上。 第一时间,海上战斗经验丰富的荷兰水手们就发现了此次炮击的不同之处,虽然更多的链弹因为准头的缘故落入了大海之中,但还是有好几枚幸运儿划着一道在洪堂战士们看起来优美的弧线落入到敌人几艘战舰之上。 “兹啦!!” 让荷兰人神魂发颤的响声中,几面本被西南季风鼓荡饱满的风帆,就此撕裂成了两半。一时间,两艘饱受链弹袭击的荷兰四级战列舰速度渐渐下降一大节,原本处于舰队中间的船身慢慢脱节,落到舰队的最后面。 “混蛋!!”指挥官赖啫臣黑着老脸,低头咒骂一句。 链弹在西方海战中,更多是水手们在逃跑之时,向后方追兵放射,用以阻拦他们追击的脚步;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用它来拦截逃兵所用。 但是在大明海域中,绝大多数使用硬帆的大明海船,说实话,链弹破坏风帆的强大能力并不显著,因为硬帆多以竹篾所制,就算被链弹击中,破坏出一个大洞,但是也不会如布料所制软帆那般,在风力鼓荡之下,被撕裂成两节,完全失去作用的情况。 所以,荷兰人在南洋、大明海域横行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