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容其人,实堪称一代英豪,足以流芳百世的军事将领。只是可惜他的功绩,更多在于不被大明王朝所看重的大元岛,也就是明朝官府别称东番之地上,所以当世之时功绩不显于世,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大家熟知郑成功其人,奉其为华夏之民族英雄,盖因他从荷兰人的手中收复了台湾岛。但是大家所不知道的是,当世之时,还有一位将领,三拒外敌于台湾之外,功绩不下于郑成功。 万历三十年东,倭寇侵犯大元岛,正直沈有容驻守福建,他尽起麾下三十二艘战船,拼死出海与之一战,最终将其全歼于岛上。 又万历三十二年,荷兰东印度公司首领韦麻郎率三艘巨舰,驱逐大明澎湖水师,登上马公岛,妄图与佛郎机人一般定居澎湖。当是时,沈有容将军以一舰前赴马公岛面见韦麻郎,指陈利害,严正晓谕,不费大明一兵一卒便迫使韦麻郎退兵。甚至临去之前,韦麻郎还请画师为沈有容作画,留念以示尊重。 而最近的一次,则是万历四十五年,倭寇村山等安奉倭国幕府德川家康之命,率十三艘战船入侵大元,其间经琉球之时遇风险失散,大部流于福建附近岛屿,滋扰周边民众。又是沈将军临危受命,先震慑制服倭寇石道友一军,在起兵南下,将倭寇围于东沙岛上,生擒倭寇六十九名,也是大明朝中生擒倭寇最多的一次。 可惜的是,将军虽然战功赫赫,可却也因此惹得周围官僚眼红,不但不以军功赏他,反诬陷他通倭等莫须有队伍罪名。故此,虽然诬陷之事并我实据,但将军也未能得到朝廷嘉奖。 然则作为盘据大元岛上的势力,李天养却是对这位将军的所作所为耳熟能详,甚至在心底暗暗佩服崇拜这位气魄如虹的将军。可让他断断没有想到的是,这么一位让他崇拜的将军,却亲自到访鸡笼港,与他交谈,使他有种受宠若惊之余,不无泛起几分担忧与恐惧。 人的名树的影,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大明朝官员,从来都是往来无白丁的交际下,孤身犯险前来大元岛,其中意味,不得不让李天养有所提防:“大人这话说得却是差了,这大元岛,上并不隶属于我大明朝管辖,下又无实际之主人,我等乡野之人开发利用,好像并无犯我大明律法吧!” 李天养一言,却也恰好说到了老将军的痛脚,使他质问之色不由一滞,脸上面色稍变即逝,恢复沉静。 老将军军旅生涯数十载,眼界见识自然非比常人,当初他多次为大明朝挡下觊觎大元岛的多方势力,正是看中了大元岛在航海时代对于大明朝的巨大作用。 奈何大明朝中从上至下,并无一人对这么一个孤悬海外的蛮荒之岛产生任何的想法。虽然沈有容也曾向上官极力建议将大元纳入到福建省内,可总被巡抚大人以各种理由所推脱,致使大元至今仍不被大明朝所承认。 “东番一直都属于我大明势力范围,绝不容许任何个人和团队染指,所以老夫劝你还是赶紧离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老将军虽被李天养说到痛处,但是多年官场生涯没点城府那可是混不下去的,因此径直将自己来意说出:“可别忘了,你们洪堂当初起家之时,可也是做过海寇之事,我大明王朝对于海寇之流,可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将军,自我洪堂成立以来,不但少有滋扰沿海,并且一直致力于清剿周边沿海之海寇,保一方之平安。这些事情,本身应该是您大明水师之事,可我到想问问,国家收我等百姓赋税于军事,军队为何却不能保我等百姓安居乐业?”李天养沉着脸,失声痛斥道:“连年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士绅官商却是趁机大发其财,收容兼并流民、土地为其所役,官府又做了什么?” “好,官府有难处,国家有难处,那么我等百姓就自谋出路好了,开荒拓土、接引流民,我大元岛上万余乡亲离了明朝之地,难道就不属于我大明子弟吗?若非活不下去,我们又怎么会离乡背景的来到这乌烟瘴气之地求存呢?” 一连几个责问,却是李天养这些年对于大明朝许多不满的发泄,让老将军的脸色益发有些难看:“老夫只是一名军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理会,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为了你的家人亲属计较,我劝你们还是遣散了这岛上流民,回归家乡好好生活的好!” “回家?我们回家倒是简单,反正到哪里都不会饿死,但是将军您敢当着如今我鸡笼港中数千的乡亲们说这句话吗?抑或你能做出保证,让他们归乡以后,能够有田地可种,有房屋可居?”李天养嗤笑一声,当即向老将军提出几个要求:“只要将军保证以上几点要求,我等立即遣散百姓、部众。” “国家自有国家的难处,不是我等军人所能评说的,我也不能做出无法兑现的承诺,蒙骗你等。”深老将军黯然,对于李天养所提要求,他连一件都都做不到,国家糜烂之局,士绅官商普遍的勾连为奸,他的耳目并不少,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呢。只是可惜他只是一介武官,国家民生大事他是掺和不了,也改变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保这福建一方水土的平安,免遭刀兵之苦,就已经是他尽到的最大职责了。 两人越说越是激烈,李天养把憋在心中对于当世之时的诸多不满纷纷脱口而出,而老将军则依着这些年行走官场的所见所闻,向李天养阐述着官府的不易。一时间屋中争论之声四起,其中自然少不了对于官场、王朝弊端的抨击与回护,好在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