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厚克,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拉厚克一直沉默面对着大家的目光,急得达海长老身边几个长老直跳脚。 “这有什么好说的,他一个叛徒嘴里的话,能让人相信吗?”武茂心中的怒火一直在燃烧,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私人的心情。 毕竟这次战斗,是由他直接负责的,现在大败不说,还把两百多族人都葬送了进去,要是不找个替罪羊的话,那他的直接责任可就大了。 “你自己不想着你自己,但是你要想想你自己的婆姨和你那三个孩子吧!真要是被人当了叛徒,你让他们还怎么在寨子里立足??”这长老也不理武茂的话,只是苦口婆心的劝着拉厚克。 拉厚克暗淡的目光一滞,多了几分生气,抬起头看了看说话的长老,然后转过头来往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直到在左下方才停下。 原来他找的,是一个带着两个少年,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儿的土著妇女。她穿着普通,面目也同所有土著人一样偏黑,只是一双透着几分晶莹和关切的眼眸,在无声的述说着对他的担忧。 她身边的孩子,最大一个七八岁,小的那个则只有四五岁,正拉着哥哥的手,朝拉厚克所在的地方比划着,嘴里也吧嗒吧嗒的蠕动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从唇舌间,拉厚克也能猜出小孩儿说的是“爸爸!”二字。 “我……”拉厚克干裂的嘴唇,终于张开了。 “你什么你!”一个长老不等拉厚克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一个叛徒,害死了我们这么多的战士,还有脸回来!!” “叛徒??呵呵。”终于想明白了的拉厚克,讽刺的一笑:“我不知道,我只是去笨港营地,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叛徒了?” “害死这么多人,还不是叛徒??!!”武茂激动不已,连伤势都顾不上,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惹得身上刚结疤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我想问一下族长大人,当初是不是你和长老们同意让人家笨港的人居住在那里的?是不是你们答应的人家,以后彼此相安无事的?”拉厚克没有辩解,反而提出了两个问题。 “不错,不过那是……”比勇族长还想说话。 “不是我为外人说话,自从人家笨港李天养他们来了以后,大家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人家有没有对不起我们??”拉厚克没等人族长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让比勇愣了一下。 “以前的时候,我们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吃、吃不饱,穿、穿不好,就连工具,都还大多用的简易长矛。每回出山去打猎,我们不是要提着千万个小心,即使好不容易碰上个大猎物了,不折损个把人,都算是我们运气好了。而每年,我们寨子里的人,因为饥饿过世的人,又有多少!”拉厚克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八年前,我的第一个儿子,曼齐,多可爱的一个好小子,就是因为没有了足够的食物,最后……” 拉厚克回想着当年儿子降生时,第一次当父亲时,他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第一次儿子叫他父亲的时候,他满心欢喜…… 可惜一切已矣,那么多年过去,往事却还如昨日一般,让拉厚克挺大一个硬汉,最终热泪盈眶,差点流出几点男儿泪。 “然而自从人家李天养他们来了以后呢,只要不懒,哪户人家里没有几袋存粮,那个人身上不是穿着一身又柔软又舒适的衣服。” “可为什么族长就偏偏要这般敌对人家,明明人家没有招惹我们,却反而引着玉山的战士去攻打人家营地。” “我时常在想,当初若是我的大儿子能活在现在,那该是多美的一件事情,至少,他也就不会因为饿肚子而就此离世。因此,我分外珍惜这样的日子,也更加看中笨港与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也是我在听说了李天养他们营地有危险的时候,执意翻墙出去想要给他们报个信儿的原因。” 拉厚克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那是滔滔不绝,估计这些话也是憋在他心里许久了,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 接着,他一字一句,不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以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至于剩下的,就留给在场的所有族人和长老们来评判吧! “哼,我为什么要跟他们笨港的人过不去?因为你们大家都只顾眼前的利益,根本看不见他们险恶的用心!!”直到拉厚克说完,比勇才有机会说话:“大家说说,这才一年的功夫,现在族里的年轻人还有几个人愿意拿着手里的弓箭,去森林里寻找猎物的?别忘了,这可是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吃饭的手艺啊,这要是丢了,未来我们还怎么抵御像几年前玉山部落的攻打的!!” “呵呵,打猎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要养活族中大大小小的族人,如今既然我们有了更好的食物来源,那为什么就不能放下祖辈流传下来的手艺呢?”达海一直都是一个开明的人,否则当初他也不会主动请缨,去跟李天养他们谈判了。 “呵呵,恐怕长次以往,多年以后,还有没有我们诸罗山社的存在哦!”这就是一直以来比勇心中所恐惧的。 “只要我们诸罗山的人在,我们诸罗山社也就必将长存!!”达海老人不甘示弱强硬回应着比勇族长的话。 不知不觉,这次大会的主角,就由捆绑在场中央的拉厚克,受伤在身的武茂两人,渐渐转移到了比勇族长和达海长老两人之间的唇枪舌战上。 而场面上,也在两人之间的论战中分为了两派,彼此互相议论,争执着。 “既然我们彼此都说服不了对方,那干脆按照祖辈的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