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逸亲王出的主意,也就是捉奸在床之类的。但自逸亲王心下明白,再如何,万宝公主最基本礼仪还是懂得的。
于男女大防上,定然不会越过去。
思来想去,逸亲王请了中间人,约沈建宾在一酒楼见面。可沈建宾坚决不去赴约,开口闭口就是国治祖训,什么亲王与重臣不得交接之类的。
逸亲王冷笑,让人看着沈建宾,堵他在家里时,逸亲王亲自登门拜访,沈建宾倒也不能不让逸亲王进府。
分宾主入座之后,大家略微寒暄了会儿,逸亲王一惯不是个有耐性的,直接切入主题,说:
“沈大人,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孤今天来,也是有一事要与沈大人问个清楚。”
沈建宾不知怎么回事,面上挂着客气地笑,说:“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逸亲王冷笑,说:“最近孤听闻风言风语,说贵府上的五公子,与小女万宝往从密切,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贵府的公子倒是一桩风流韵事,但小女以后如何说亲?如何出去见人?”
沈四一听说逸亲王来府上,心下担心沈五与万宝的事,虽然没跟去迎接逸亲王,却也亲自蹲在后窗听墙角。
沈建宾几乎不大相信,与逸亲王解释说:
“莫不是王爷误会了,五郎虽然性子野,但最起码的规矩人情还是懂得的,四郎配了公主,他是绝不可以再攀高门的。”
逸亲王拍着桌子怒喝说:“沈建宾,你别当别人全是傻子。是真是假,将你家五郎喊来问一声就知道了,何必你在这儿跟我说些个有的没的。”
沈四听到这儿,急忙忙地离开去寻沈五,将逸亲王寻上门的事,细细地学与沈五听。
见沈五半晌不出声,沈四急得团团转,埋怨他说:
“往日里我就劝你与万宝离得远些,现在怎么办?逸亲王正逼着父亲做交待呢,你别不出声,快想想办法。你与万宝到底如何了?你倒是说话啊。”
沈五垂着头,想了又想,说:“我想娶万宝的话,你说爹会不会答应?”
终于说出心里话,沈五一直提着的心,此时倒放下了。
沈四几乎跳脚说:“你疯了不成?这怎么可能?先不说我已经娶了晋安,就是逸亲王的女儿这一条,父亲也不可能答应。”
想到太子的话,沈四紧绷着唇,以低沉地口气说:“除非你除族。”
兄弟两个相对无言时,外面人进来报说:“四爷、五爷,大人请五爷过南厅上一趟,说是有急事,让五爷速速过去。”
沈四有些担心地瞅着沈五不语。
沈五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痛快起身,说:“四哥是跟着我一起过去,还是在这儿等?”
沈四终还是不放心,问:
“你决定怎么办?要依着我说,他无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承认,他又没真的抓着你跟万宝怎么样,也不过是说些个废话罢了。只要你死不承认,他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沈五转过身,已经走到门口,停了步子说:“他既然寻上门来,我怕是万宝说了什么吧。”
而沈五没有说出口的,不是担心万宝出卖他,而是担心万宝公主受到了逸亲王的要挟。而且沈五最近也听闻,逸亲王正在给万宝寻婆家,还是外将。
这种事难以守住秘密,虽然事情还未最后成行,但该知道的却都已经知道了。
这些日子,他虽然未再与万宝公主见面,而且万宝公主也未让人给他带一言半句,可沈五知道,他决断的时候到了。
本来他与万宝公主就没有什么誓言,所以他可以默默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看着万宝公主嫁人。然后或幸福,或不幸,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逸亲王没寻上门来,沈五也一直在挣扎着。
他不甘心,却又师出无名。现在逸亲王登门问罪,倒是给了沈五一个机会。
沈四自然不放心沈五一个人过去,也就跟着沈五一起,过到南厅上来。
哥俩个与逸亲王倒也不算陌生,一起给逸亲王行礼。
逸亲王打量着沈五,再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想起来曹操的话来,生子当如孙仲谋,若刘景升儿豚犬耳。看着沈五,逸亲王脑中闪过少年英雄四个字来。
他的儿子们就不是豚犬,也相去不远了。
逸亲王看沈五,越看越喜欢。但面上却沉着,冷笑了声,说:“贤侄可害苦孤了。”
沈建宾目光如炬地盯着沈五,厉声喝问:“孽子,万宝公主乃皇家金枝玉叶,行事如此无度,让人误会?你可知罪?”
逸亲王听了沈建宾的话却笑了,只是声音却不怎么好听,讽刺意味十足地说:
“沈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孤就实话与沈大人说吧,孤既然能来,自然是知道实情。孤来你们沈家之前,已经问过万宝,她可与孤说了许多呢。沈五贤侄,你若是男人,就要说实话。”
沈五垂首立在地中,好一会儿,突然跪到地上给沈建宾跪头,一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