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芳凝扯了扯嘴角,却说:
“孙女儿是担心伯爷拿人家的手短。要依着孙女儿的意思,还是将文昌侯的东西送回去吧,虽然说蓬莱仙境独门独院,可祖母知道了,只怕伯爷赔得更多。”
承平伯真是宰了魏芳凝的心都有。
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忙活了一圈,为了什么?
就这样送回去,承平伯实在是不甘心。
更何况,他若真将东西送回去,不就等于明着告诉众人,他这是在卖孙女儿?
虽然那张老脸已经被刮得似个骷髅了,但能留些皮肉,总还是好的。
而且承平伯还有更重要的事,与魏芳凝说。
他不能让魏芳凝跑沈太夫人哪,说今天的事。
先前之所以敢将魏芳凝喊来,不过是欺负她小孩子,吓唬几句,便就会按着他说得做。
谁可知道,这丫头竟然敢自杀?
想到魏云馨以前,在他面前说魏芳凝,什么唯唯诺诺,小家子气,不似个伯府嫡女。
半分风度没有。
承平伯就想将魏云馨喊到跟前,赏她两个耳刮子。
这也叫唯唯诺诺?
这也叫小家子气?
她给他不唯唯诺诺,大家子气看看!
不过现在也不是与魏云馨生气的时候。
承平伯笑着说:
“今天的事,也是祖父欠考虑了。你祖母哪儿能不能……”
虽然承平伯没将话说完,但魏芳凝自然是知道,承平伯话里的意思。
魏芳凝浅浅地笑了笑,说:
“孙女儿是晚辈,自然是听伯爷的话为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孙女儿还是懂得的。”
承平伯一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
让女孩儿上学,看来是对的。
最起码明白事理。
不似一般蠢妇,为些个蝇头小利,与长辈都能对骂出手,才真是有辱斯文。
承平伯想: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小孩子,几句好话,便就给哄好了。
承平伯才稍稍放心。
可是接下来魏芳凝的话,却让承平伯立时变了脸。
魏芳凝说:
“可是今儿伯爷着人去百花园喊孙女儿,谁没瞧着?若是祖母问起来,孙女儿做为晚辈,也是要照实说的。伯爷是长辈,祖母也是长辈。”
……
承平伯觉得,这个孙女定是他上辈子的仇人。
承平伯闭了闭眼睛。
一切一切的推诿,都是条件没有满足。
只要条件到位,没有达不成的事。
承平伯咬了咬牙,只得大吐血地说:
“你以为祖父收文昌侯的东西为了什么?那是他给你的赔礼,将来是要给你当嫁妆的。祖父只是怕文昌侯那老匹夫欺骗糊弄你小,不懂好懒东西,所以让抬到我这儿,祖父给你把把关。”
魏芳凝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她知道承平伯脸皮厚。
却没想到,厚到这种地步。
送她的赔礼。
他也好意思说!
承平伯几乎咬掉了仅剩的那几颗牙,才让声音正常地说:
“祖父这就让人,将东西抬你哪儿去。”
魏芳凝也不推辞,文昌侯和她祖父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白要谁不要?
至于如何向文昌侯交代,可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于是,魏芳凝笑说:
“既然如此,那孙女儿就谢谢伯爷了。长者赐不敢辞,孙女儿虽不贪财,也只得收下了。孙女儿看伯爷这儿的人,美则美矣,却不是个干活的。就不劳烦伯爷的人了,孙女儿自己派人来拿。”
说完,魏芳凝吩咐紫菊:
“去马棚告诉厉叔,让他派几个人来蓬莱仙境,帮着搬东西。”
紫菊答应着出去了。
承平伯赶忙让底下人知会一声,不得拦着。
魏芳凝坐在美人榻上,又说:
“孙女儿性子刚硬,宁折不弯,刚有不对的地方,还希望伯爷海涵,孙女儿也是为了咱们伯府考虑,才会行此下策。至于祖母哪儿,孙女儿自会遮掩一番。”
剜了他的肉,话又说得这样漂亮。
他还要感恩戴德。
承平伯也就身体好。
这要稍微差一点儿的身子板,这个年岁,不气死也得气瘫在床上。
魏芳凝可不管他,又说:
“只是祖母眼里不揉沙子,祖父自己谨言慎行才好。孙女儿是不会说的。”
这是威胁。
魏芳凝就差没指着承平伯的鼻子说:
你要是敢反悔的话,我就敢去祖母哪儿告你的状。
承平伯闭了闭眼,忍着吐血说: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