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发俸禄的日子,户部的人把我们府上给忘了,我就去知会一声而已。叔姥爷,你说我外公这反平的,就不说当初被抄没的私产了。就我们母女那是一文钱都拿不到啊。遇上事儿,就譬如五舅舅这次的丧事,我还得按公主、郡主的地位送礼。再连俸禄都不发,那我喝西北风啊。” 敏王世子也有点窘,皇帝这事确实干的不地道!他也只能避重就轻地道:“毕竟是四十年前的旧事了,上哪去给你们找那些旧东西去?再说你不是说了,你们都只要平反就好,不图别的。” “是啊,所以我什么都没在外头说嘛。我就是在朝廷忘了给我们发应得的俸禄的时候派管家去提醒一下而已。” 敏王世子心道:然后拿到了钱直接去五皇子府上送丧礼是吧,你真会打皇帝的脸! 明净嘻嘻一笑,“之前说要发还给我的产业,也很快就回到我手里了。今后都不用再捉襟见肘,下次再要送厚礼也送得起了。” 敏王世子脸色变了变,显然也是想到七皇子身上去了。半晌道:“风雨已来啊!小丫头,你体内也流着萧氏皇族的血,难道就不想看到萧氏的天下好起来?” 明净低头刮了刮茶沫,“叔姥爷,萧家人如今也不都是老实窝着呢。”与其做她的思想工作,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些有反心想趁乱而起的封王们压下去吧。 敏王世子想起自家老头子昨天感慨的各处都不宁,也是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凌荆山大步迈入将军府的大门。他收到了明净的密信,得知她肚子里又揣了一个也是忧虑得很。于是回来看看两个幼儿。 他本欲往后院走,结果凌瑞告诉他,“大将军,两位少爷在您大书房的侧厅。”这地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来的,但两位少爷能是一般人么? 凌荆山道:“那模型做好了?” “做好了。” 他推门而入,正翘着二郎腿、手枕头下躺在模型里的一一转过头来,看到一个满脸胡子的人下意识就跳了起来,两手张开护住了弟弟,扯着嗓子喊:“舅舅,快来——你是什么人?” 无衣还是在人工湖泊边坐着乐呵呵看鱼苗。陡然被哥哥抱住他楞了一下,然后继续低头看鱼,顺带照照自己的样子。至于有人进来,他才不管呢。 “我是什么人?我是你老子!”凌荆山摸了一下胡子,啼笑皆非的道。不就胡子没剃么,这小子又不认爹了! 明皓的声音从隔壁的茅厕传出来,“尿尿呢,又怎么了?是不是无衣怎么了?”他就走开一下,可能他们玩得乖乖的,就让一一看着弟弟,也没另外叫人进来。结果他还在尿呢,这小子就叫嚷起来了。他把裤子拉好出来,就见到一一朝他姐夫扑了过去。 “看着点脚下,别把房子踩垮了绊一跤!姐夫,你回来了。” 凌荆山冲明皓点点头,一手就把一一抱了起来,然后走到模型前,“无衣,爹回来了。你又不认得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