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帷帐。 “鬼大哥,你醒了!”采薇惊喜的叫声在旁边响起,鬼哭扭过头,就看到了一脸兴奋的采薇。 着丫头转身就“噔噔噔”的跑了出去,然后外面就传来了采薇的叫声:“许伯父,许伯父,鬼大哥醒了!” 然后,又是一阵匆匆脚步,一群人一下子就从外面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许仕林。他坐到了鬼哭床边,鬼哭刚要坐起来,就被他按了下去:“好好躺着,别乱动。” 说着,他就为鬼哭把脉,同时问:“感觉怎么样?” “感觉?”鬼哭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毒蛇般的笑容:“我觉得我需要大吃一顿。” 许仕林哈哈大笑:“是个好消息。” 鬼哭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蝶妖的毒,而那些伤口虽多,却大多数刮伤,还有少数几处伤的比较重,可依旧算不上重伤,只是这些伤口太多了,因此有些麻烦。许仕林最担心破伤风并未出现,鬼哭免疫那玩意。 现在,鬼哭昏睡一夜。 蝶妖的毒并不致命,鬼哭身躯对毒性的抗性,也十分的大,在鬼哭昏睡的时候本能的排毒。同时又有祛毒丹的作用下,一夜过去,那些毒消散大半,再加上妖气也回来了,更重要的是突破带来的好处,让此刻鬼哭虽然感觉浑身疼痛,状态却出奇的好。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清晰,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他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伤口的准确位置,感觉到了那些伤势的轻重。这种对于身体的绝对掌控,使得他甚至能够通过发力控制肌肉挤压伤口,让伤口更好的愈合。 三天后,鬼哭伤好大半,出了门,逛了一圈就不自在的回来了。 保和堂外,整整的一条街全部缟素,这几天外面传来的哭声从未断绝。至于保和堂,也只是匆匆修整了一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而门外更是可以说是门可罗雀,行人路过时便会加快脚步,看向保和堂眼中神情复杂,其中最多的,便是怨恨。为此,许仕林不知叹了多少气。 下午,突起大风,天空之上乌云密布。很快,整个天空又被乌云遮蔽,到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大颗大颗的雨点从天而降,不一会儿,这雨点就越来越密,最后变成了倾盆大雨。 堂屋中,灯火通明。众人齐聚一堂,人人面带疲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许仕林坐在主位上,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许博文不安的扭动着身躯,时不时拿眼睛去瞟许仕林,欲言又止。 鬼哭坐安心的擦拭着他的长刀,听着雨滴敲击瓦片,时不时回过头安抚了一下有些莫名焦躁的采薇。 突然,一只如同老僧入定的小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呼一声“姐姐”,一挥手,紧闭的堂屋门开,风雨灌入,小青化作一道青芒,瞬间消失。许仕林一下子站了起来,捂住了心口,怔怔的看着外面:“娘!” 许夫人提着灯笼冒着风雨匆匆闯了进来,一进来便叫道:“仕林,爹走了。” 咔嚓! 白光闪过,隆隆的雷声迟迟的从远方传来。许仕林的身体晃了一下,许博文叫了一声“祖父”,便冲出门外。 乌云散尽,万里晴空如洗。鸟雀齐鸣,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水滴从树叶滴落,街道两旁全是匆匆的流水。 偌大的西湖,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一轮绚丽的彩虹仿佛一座弯弯的桥,架在西湖两岸。 一袭白裙若仙的白娘娘,站在断桥上,看了一眼保和堂的方向,一滴泪水从眼角滚落。白娘娘伸出了手,擦掉了眼泪,看着粘着眼泪的手指,微微一怔。 “姐姐!” 一声呼唤,一道青光飞来,落在她旁边,小青显露身形,看着白娘娘,欲言又止。 “小青。”白娘娘含首笑道:“我要走了。” 小青心中一痛,白娘娘的笑是那样温和,她却感觉到这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温柔的姐姐了。站在她面前的,是白娘娘,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却和庙中的泥塑一般无二。 小青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姐姐去哪里?” “天外天。” 天外天在哪里,小青不知道,据说是群仙所居之所,成仙之后,自然知道那里在哪儿。 “别了,小青。”一道白光,白娘娘消失不见。 “姐姐!”小青惊呼,化作一道青光直追白光。 山中,一无名洞口。 一对夫妇从山洞中走出,他们分别一黑一白,色彩鲜明。白裙女子抱着一个红发女婴看着天边远方远去的白光,扭过头对黑衣男子说道:“走吧。”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夫妻二人背着行李,带的女婴渐行渐远。 床上,许仙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苍老的脸上嘴唇微微翘起,他走得很安详,似乎在临走之前,得到了满足。 床边,许仕林眼眶通红,他好久没看到爹笑的如此开心了。而许博文趴在床边,哭得非常伤心。或许是隔代亲,或许是因为性情相近,他和许仙最为亲近,许仙对他也是最宠溺的。 门外,鬼哭坐在台阶上,看着远方的彩虹,喃喃道:“这个活,算是干完了。” “对啊!”南宫女侠在他旁边一拢长裙坐了下来,侧过头,神色冰冷:“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对于南宫女侠的神色,鬼哭并不大在意,突破之后,他已经能免疫那仿若冰霜的脸了。忽略了那一层冰霜面具,鬼哭忽然觉得,南宫女侠美得惊人:“以后啊!还真不好说,不过有一点不会变的。” 鬼哭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变得十分认真:“我发过誓,这一辈子,要痛痛快快的活,轰轰烈烈的死。” “长生呢?”南宫女侠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