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什么,洛燃猛然睁大眼,狂躁的吼着,“来人,快来人!”他用锦被遮住脸庞,躲躲闪闪的不愿意看到洛思幽眼中的嫌恶。
洛思幽微微蹙眉,爹爹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因为伤了眼皮,眼珠凸露,配着脸颊上深深的伤痕和绿绿黄黄的药沫,乍一看,形似恶鬼凶煞。如今畏畏缩缩的团成一团,哪里还有曾经洒脱英俊的风采。
守在门外的小侍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洛思幽沉着一张脸,心头惊跳了两下,走到床前毕恭毕敬的唤着:“老爷,有什么事?”
“去拿镜子,镜子!”
“是!”洛燃的贴身侍从手忙脚乱的取来手镜,递到他的手上,眨眼间,就听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嘶吼,镜子直线飞出,直接撞在了洛思幽的小腹上。
洛思幽吃痛不已,不满的喊着,“爹,你发什么疯?不过是受了伤,会好的!平白无故的失了仪态,爹,你怎么了?”
听到这样的指责,洛燃越发的愤怒,“出去!滚出去!”
“你自己静一静,下午大夫来复查,我先出去了。”对洛燃暴躁的表现,洛思幽很是失望,也不想多看一眼他扭曲的神态,转身便要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远,洛燃惶恐的跳下床,一把抱住洛思幽的细腰,贴在满是馨香的脊背上,他声音嘶哑的失神问,“幽儿,连你也嫌弃爹爹了吗?不要走,我说的是假话,我不想你离开我!”他的眸光空洞,心思却辗转反侧,因为身心爱着这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他都能领会其中深意,包括洛思幽的不耐。
他这个样子,她怎么能嫌弃,他都是为了她呀!
洛燃有一种感觉,今天一旦松手,洛思幽便完全不在属于他。
洛思幽停下脚步,察觉到腰间的手臂在颤抖。
平时多坚韧的一个男人,现在为了她患得患失。在现代洛思幽性格大大咧咧,加上相貌中性普通,哪怕刻意勾搭小男生,都会让对方把她当做兄弟看待。从没有一个男人肯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疼爱她,宠她,相貌又出众俊朗,比起偶像明星还要胜出一筹。
她扶着他的胳膊,娇嗔的说:“爹爹,不是你要人家出去的吗?”
“不,是爹爹的错!”洛燃眸光微闪,“爹爹知道你最喜欢爹爹的脸,爹爹会请最好的大夫,绝不让幽儿替爹爹担心!”
“郁阚府上的府医说是从神医谷出来的,爹爹放心,我会盯着他,用最好的药治疗爹爹的伤。”她安抚的劝慰着,侧身调皮的冲他吐吐舌头,“爹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洗漱一番,给爹爹做些美味的流食。”
“好!幽儿不要太辛苦,爹爹会心疼!”
“知道啦!知道啦!”洛思幽娇娇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出了门。
待门关上,洛燃的脸庞阴沉晦涩,吩咐一旁的侍从,“去另外找大夫,不要让大小姐知道。”
“是!”
他掩下苦涩,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力的仰倒在床榻上。
幽儿呀幽儿,若是真的不在意,又何必连看都不愿多看爹爹一眼哪!
伤怀和怒火无法抑制的徘徊在心头,洛燃不想迁怒于洛思幽,自然想起了伤他之人。
待他好转,便是那两个竖子和那贱人命断黄泉的日子!
马车前行四天三夜,几乎达到了遇镇不停的程度,七八天的路让他们浓缩了大半,算下来也就剩一天多的路要赶了。
在战乱时期,匪徒颇多,至少这一路锦初一行人便遇到了两回山匪劫道。
幸亏洛老夫人给他们兄弟请了武艺师父,因签了十年的契,到后来老夫人离世仍是留在了府上,所以三兄弟的功夫并没有落下。
别看洛阳锦柔柔弱弱,也是有几分身手的,而那些山匪多是野路子出身,自然比不得他们兄弟,况且有锦初这个隐形大杀器,一路上算是平安无事。
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萧条,偶遇的村庄衣不蔽体的村民大有人在,洛阳锦静雅的眉目中染上了丝丝忧虑,这洛府他可以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唯独是祖母,若是没有祖母,他们是不是早已惶惶度日,流离失所了。
想着祖母的教诲和慈爱,洛阳锦握紧拳头,心情复杂难安,若是祖母地下有灵,知道他们三兄弟不是洛家血脉,定然会悔不当初……
他苦笑一声,放下马车的车帘,因为心情郁结久不能安睡,导致脸色日渐的蜡黄清瘦,失去了原本的风采。
“二哥你又在想什么?”锦初叹口气,没想到洛二哥是男版的林妹妹,悲伤春秋、心思凝重,是个脑补很多的悲情少年。
“在想祖母!”他看了眼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苏素,也不隐瞒,“咱们并非洛家的血脉,辜负祖母的一番栽培。”
锦初失笑,“二哥你多虑了!”洛老夫人离世时,委托者尚小,除了记得祖母是个慈祥的老人外,并没有过多的记忆,对祖母的感情自是不如两个哥哥深切,可是她也明白,洛老夫人虽是个好祖母却不是好母亲。单说洛燃那种不负责任的性子,也跟洛老夫人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