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楚栾唾道,并未把逍逍放在心上,转头撩了眼未收拾好的桌面,忧心的看着锦初,“痔瘻到底是什么疾病,朕看谨奴脸色很差,爱吃的菜都少吃了几口,甚是担忧!”
锦初抿抿唇,有些难色,“是奴才辜负了皇上的恩赐,要不让太医为您解惑,奴才确难描述。”
“好。”楚栾从来不是听不进劝的孩子,加上是自小陪伴他的谨奴说的话,更是不会拒绝,随即心平气和的望着太医们。
大太医有了用武之处,立刻上前一步,“皇上,痔瘻的主要症状是便血、疼痛、脱出、排便困难等。看似病因不大,实则时时恼人,令人痛不欲堪。”
这么一听,早慧的小皇帝马上闻弦知雅意,饱含同情的目光瞄了眼锦初不可言说的部位,“那有可治的方法吗?”
“有。”大太医不含糊的一一道来,最后来了句,“因为痔瘻的部位难以自敷,可让药童替大总管每日换药。”
在不受重视之前,楚栾跟谨奴和小太监相处的时间颇长,当然理解作为太监的苦楚,皱眉替大总管拒绝了。
锦初倒是没想到小皇帝会如此贴心细心,怨不得委托者会因为他被蛊惑早亡而愤怒,看来并不止是因奴性和忠义作祟。
待药童熬完药,太医们方才纷纷退去。
药分外敷内服,楚栾拿着药扫视了一圈小太监们,最后气呼呼的把人都赶了出去,举着药一屁股坐在了软塌上。
“谨奴,他们不好!”
“他们不懂事,惹皇上生气了?”锦初顺着他的话,反问着。
她很少和这么大的少年相处过,委托者也是面冷心热的典范,要不是小皇帝敏感早慧,怕也不会如此依赖和信任委托者。
“你都这样不舒服了,他们却没一个人告诉我!”哀怨的哼了一声,楚栾一时情绪显露,忘了自称。
锦初笑了,楚栾虽然还没有习惯皇上之位,却已有了称皇的意识。以前除了在委托者面前,楚栾一直表现的胆小甚微,可以说与众多风采出众的王爷皇子相比绝对是个小透明的存在。可现在,他竟然有了把控全局的想法。
“皇上,想要让所有的人变成你的眼,定要有足够的势震慑住他们,让他们只能当你是天,是唯一活命生存的机会。”
楚栾眸光一闪,这是谨奴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告诉他为皇处事之道。
以前谨奴会照顾自己生活起居、会督促自己学习上进,却从没有这般的教导过他。他知道谨奴是紧守本分,可也有几分不甘心。
明明父皇在世,谨奴还曾陪同父皇征战沙场,战功累累,是父皇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
可他和谨奴也十年相伴,他不愿谨奴对他的感情不如父皇,一想到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怎么都比不上父皇一般。
少年正坐,抿唇红润润的唇瓣,“谨奴,我来给你上药。”
锦初张张嘴,怎么想到一出是一出,之前不是还在说小太监的事,她起身跪地,婉转的拒绝,“皇上万不可,您万金之躯,怎可用奴才污秽之处污染您的眼。”
“为何!”楚栾声音低沉,“朕闻凤山之战,你为父皇受了伤,还背着父皇跑了几十里路,后来发烧昏迷不醒,是父皇替你褪靴上的药。为何父皇可行,而朕不行!”
这些事是太子太傅亲口所述,虽是拐着弯夸赞父皇的礼贤下士,却足以说明父皇和谨奴两人共生同死之情谊。
看着面前隐含怨气的小少年,锦初心中微微有几分不安。她经历过的年龄相仿的孩子,大多都是聪慧却天真的少年们,而眼前这位显然不是,他心思细密多诡,小小年纪便有些难以捉摸。
她叹口气,“并非皇上不行而先皇行,若是那时奴才是醒着的,绝不会脏了先皇的手。”
“不是脏手!”楚栾哼了一声,眼眶发红的别过头,“谨奴不知道你在朕心中的位置,比父皇只重不轻,父皇已经离开了,朕……朕不想谨奴离开我……”
这是……吓着了?
锦初一怔,望着小皇帝越发湿润的眼睛,顿时吐了口气。
是她想的太复杂!
十岁,还小呢!却在短短时日,经历了父亲的离世,和身份的乍然改变……要不是先皇明智,早早解决了其他的皇子,就以小皇帝母妃家族式微而言,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现在,虽然没有母族势大的危险,在朝堂上同样势单力薄。
“皇上,奴才不会离开你,除非皇上不要奴才。”她轻声安哄着,“奴才还要看着皇上结婚生下小皇子,替大楚皇室开枝散叶。”
楚栾一僵,摸摸鼻子,傲娇道:“不要,女人,麻烦!”
锦初笑了笑,没有接口。
大总管身体不适,几天没有在皇上身旁伺候的消息一出,一众朝臣立刻兴奋了。
每个朝代不说有没有忠臣,但总会有几个佞臣窜来窜去,如果委托者同流合污,他们自然叫好放心,偏偏,委托者是一股难得的清流,所以一旦有机会,就要咬掉不长眼之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