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这一日三餐安排得实在是不合理,等两人用完了晚餐已至深夜,贺纯纯按了按吃得饱满肠肥的肚子,撇嘴道:“你这是存心要把我喂胖了,谁大晚上的吃这么多东西?这晚饭时间必须得改。” “早点洗洗睡吧!我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要开,记得不要大呼小叫的。” 时沫迟转身便上了楼。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30岁的老男人就是能装,还不回答我,你以为你长得帅点就是霸道总裁了?切,跟谁上赶着搭理你似的! 贺纯纯一个人在房间待得很是不舒服,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吐露出那件事后,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多异样,可生理上的反应却是她无法控制的。 躺在床上,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仿佛回到了当年,她把轩轩从火场里拉出来,拼命的在他胸部按压,开始的时候还有微弱的心跳,可那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想到这儿,贺纯纯突然坐起来干呕了一下。 一整个晚上都是伴着恶心想吐入睡的。 梦境再次把她带到那个能看到蓝色星海的地方,她举目四望,每一颗星星都在向她眨眼睛,那么美,那么安逸,突然,宁静的蓝空中出现一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仔细一看,竟然是轩轩。 贺纯纯被掐得喘不上气,在快要窒息之时恍然惊醒。 一看表,天已经亮了。 她大口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来。 随便套了件衣服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出了房间。 这所大房子过于安静,安静得让她有些没有安全感。 李妈在楼下擦地,看到她,亲切地同她对话:”余小姐,您醒啦!快下来吃早餐。” 没想到,一声不大不小的问话却吓得她浑身一抖。 李妈有点不解,“余小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没有,就是刚起床有些呆滞,迟少呢?” “迟少老早就去工作了。” “……工作狂!怪不得都听不到我说话。” 然而大概是李妈不够了解迟少,其实时沫迟平生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工作,可惜家里情况不允许,他必须做家族的继承人。 除了他哥和他爷爷,谁也不知道,如此规矩的时总小时候因为顽劣没少挨过爷爷揍。 也因此,时沫迟怎么可能乖乖坐在会议室对着一群“老人”发呆? “你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又不想去公司了?”时墨青一眼看穿的样子,“当心爷爷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你可没好果子吃啊。” “我都30岁了,他还打得动我?” “快30的人了,还那么怕爷爷,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 “说吧!找我来干嘛?” “我来……品茗不行吗?” “品茗?”时墨青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小迟啊,你能不能正常点儿?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都叫喝茶。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时沫迟放下茶杯,犹犹豫豫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嘴上刚有个动势,没想到又拿起了杯子喝起茶来。 “又是那个余二小姐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也只有她能让你这样神魂颠倒了,赶明儿我一定要亲眼见见她,到底长什么样呢?能把我这性冷淡的弟弟迷成这样?” “你又在脑补什么?”时沫迟满脸黑线,“我来是想说,余二小姐有很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反应及其强烈,而且我觉得她的创伤不止一件。” “前几天还想把人家赶走,怎么现在上赶着关心人家了?” “不是,你听我说……”时沫迟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原原本本跟大哥详述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确实很严重,这事又是她的童年经历,这么多年了,想要治愈,不容易。”时墨青若有所思,“她满嘴谎话正好印证了她对周遭的任何人和事都没有安全感,被发现一点真实就赶紧压抑伪装下去,长期以往,那些创伤会越来越深,直到有一天摧毁她的意志。” “你是说她会像她母亲一样?” “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