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那里吃过一回,家蚕的蛹才多大点个儿?那个野蚕的得有指头这么大!过了油一炸,那个香!那回还碰上人家有雄蛾子泡的酒!嗐!我这又吃又喝的,后来,后来就有了我那小小子!”
几人都起哄笑起来,一旁陪着的酒楼管事忙应承着:“有的,有的,大官人说的这野蚕咱们是没地方弄去,家蚕已经寻了蚕家商议着了。”
那个又道:“这蛹可得是活的才好。别弄那些缫了丝剩下的,味儿不对!到时候咱们来了,我可要先看料,你老家伙别想哄我!东西不对,小心我砸了你这招牌!”
管事的一个劲儿拱手:“不敢,不敢。”
另一个帮腔道:“话说回来,只要东西对,那钱不算个事儿!”说完左右看看,“是吧?对吧?”
余者又笑起来,连连道甚是。
好容易应付完了,大师兄又往后厨上去,半路上就见檐柱后头掩了个人,小眼睛一扫过去,恰对上一双乌沉沉的眸子。那位还探出半边身子,冲他招手:“师兄,这边这边!”
大师兄心道:“知道来告饶了?受不得那活儿的累了!”暗暗哼一声,踱着步过去了。
他到那里一站,等着灵素开口求情呢,就听灵素道:“师兄,野蚕的蛹我那儿有!嗯,蛾子也有。”说完了她就瞧着她师兄不说话。
大师兄看她一会儿,忽然转身顾自己走了。
灵素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不晓得,耸耸肩又去找那嫂子准备收拾台面去。
正走着,就听身后有人道:“小师傅请留步!”
一回头,就看掌柜的急匆匆来了。灵素四下看看,没别人啊,这“小师傅”是喊我?我师兄是大师傅,我就是小师傅,不错不错。
正得意,掌柜的到跟前了,拱拱手问道:“方才听大师傅说,小师傅有买卖野蚕蛹的路子?”
灵素心说什么路子不路子的,直道:“我们有一片山地,那边有些这个。不过……天热了,就快要变成蛾子了。”
掌柜的大喜,如今这时候蚕蚁刚出来,他们方才说的就是等这批春蚕的蛹,听这位的意思,那野蚕如今就有现成的蛹?!那真是凭空一桩好买卖!这德源县几个顶好的酒楼,各有各的拿手菜不说,旁的比什么?还不就比个食材同手艺!自家大厨的手艺是没得说,若是食材这块也能有些新门路,这买卖可就越发做得了!年底自家的红包自然也会大上许多。
想到这里,已是满脸堆笑:“要的,要的。我们这里正缺这个。小师傅若是能替我们采买到,我这里付您一钱银子一斤,若是活蛹,就二钱一斤,可好?”
灵素点点头:“成,那我明天早上给你拿来。”
掌柜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小师傅,那我今天可就把招牌打出去了,您明天可千万一定要拿来啊!”
灵素细算了算,再次点头:“嗯,晓得了。”想了想忽然又道,“你,你告诉我师父一声,万一他也想吃呢。那东西放不住,说变蛾子就变蛾子了。到时候他知道了可得怨我……”
掌柜的赶紧点头:“您放心您放心,一会儿我就叫人去告诉苗老先生!”
如此说定了,灵素这里接着干活去,掌柜那里已经也飞一样往后头跑。
当天晚上,三凤楼就挑出了一挂旗幌,上头写着“春阳酥蛹”。
话灵素心里还奇怪呢——大师兄也真是的,我问他他不说,原来是叫掌柜的同我说。也是,自家师兄不好要价儿不是!
她哪里知道,当时大师兄等她开口求自己呢,好嚒,一听她那话,敢情是等着自己求她?!美得你!才不理她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她就往自家山上去了。
先扫一下那两个筐子里,里头已经是密密麻麻的蛾子了。也顾不上那些蛾子产卵没有,赶紧往那堆剩下的茧子里头看去。果然,也已经有零星几个出了蛾子了,只是被茧山密密压着,不得出来。
再细看一回那个之前放的光蛹的筐子,同放茧的那个差别不大,看来这样也成的。便把剩余的茧里,蛹色发黑的那些捡出来,分放到剩下的两个筐子里,用神识收走了茧壳,都成了光蛹。
这回成熟的数量更多了些,余下的只有一半左右了。她用神识探了一回,想着那些黄褐色的估计过两日还能成蛾子,先放着。就把里头颜色最浅的两成挑到了一个大背篓里,去掉茧壳,足足还有大半背篓。
临走前想了想从一个装了蛾子的竹篓里捡了一只个头略小的蛾子出来,这时候才发觉许多蛾子都一对对一大一小连着尾巴,余下的单个的都是个头较小的蛾子。瞧瞧那大蛾子鼓鼓的肚子,她便索性多捡了几只落单的小蛾子出来。可这东西会扑腾翅膀,没法直接放在背篓里。从灵境里取出个布袋子来装了,这才发动靴子往县城里去。
寻人少的地方落了地,撤去斗篷靴子就往三凤楼走。
到后门一看,上回给她菌子钱的那位管事在门口站着呢,一看见她跟见了救星似地跑了过来。灵素赶紧卸下肩上的筐子,放地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