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全不放在心上,又说起酿酒的事儿。直说来年要多酿几种,尤其是野果子酿酒,想来定是好的。
两人说着话,灵素纯是看热闹来的,跟着七娘走。七娘就把她带到了一处卖布头的地方,都是小摊子,上头堆着各色布料,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挑拣了。
灵素正待开口问,七娘便扯了她低声解释道:“这都是布庄绸缎铺制衣楼里的零碎布头,有时候也能捡着好的,却得手快才成。你去看看也好,好多种料子都混在里头的!”
就听边上有人问价,那摊主道:“论捆卖,一钱银子一捆。”
那摊上的料子都叠成七八寸高的捆扎,中间用布条子勒着,乍一看真是什么都有,几个妇人围着挑拣。就听那摊主又喊一声:“别解,别抽换。您把好的都挑走了,剩下的我卖谁去?要赚便宜也得看看地方!不用挑不用挑,都是好东西,都给岔匀了的。又不是买字花,没有大亏大赚的,只买了去就没有后悔的。放心买吧您嘞!”
说话间就有人挑了两叠,给了钱,拎走了。七娘更急了,在那里一通翻看。灵素挤到她边上,问道:“你是要布还是要绸啊?”
七娘瞪她一眼:“呆子,布什么价儿绸缎什么价儿,自然是想要绸了!”
灵素又道:“那小块点儿也没事?”
七娘点头:“小块点怕什么的,拼一拼不就成了,不过多费点事儿。布可是怎么费事也变成绸缎的!”
灵素便指着边上一叠道:“那就这个吧。”
七娘狐疑得看她一眼,灵素笃定道:“听我的,准没错。”
她方才拿神识扫了,这还真如这老板说的一般,没有哪个都好哪个都差的。倒是布的话,块头就大点,绸的罗的可就小多了,还有几块缎子的,真只有手掌大小,被裹在里头了。
七娘知道灵素虽憨些,却有个好处,就是不爱撒谎。她既然这么说了,想来有她的道理。便拿了她指的那叠,又拿了自己看上的一叠,付了钱回头看灵素也刚从边上摊子上买了一叠,上头打头就是一块青布,便道:“我可要后悔了,就你这眼力,给我挑的能是好的?”
灵素笑道:“咱们要的东西不一样,你要丝质的多的,我只要织法样数多的就好。”
七娘想起她刚买的织布机,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只是你也是白费心思!我同你说吧,咱们那织机,也就能织点最寻常的布罢了。那些提花的、暗纹的,可不是这样的织机能织出来的,你看了也没用。何况,你拿了那布就能知道它是怎么织的了?真成神仙了!”
灵素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只如小孩子得了新奇玩具一般满心欢喜。
两人又逛了饼饵摊、蜜饯摊、生果摊……一路过去,只灵素一路又问又买又尝的,七娘却是纹风不动。走过头了,灵素问她:“怎么?这许多东西,你都不喜欢吃啊?”
七娘看她一眼,指指自己鼻尖:“我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灵素老实摇摇头,七娘忽然有点想拔拳头,叹一声,白她一眼道:“那不就是了!我拢共只有那么些银子,买了这个就买不了那个了,自然要紧着要紧的买了!”
灵素听这话十分有理,自己思量一回,其实自己也是如此,只不过自己要紧的就是这些吃的。
又走一阵,七娘忽然拉起灵素快走起来,到了一处地方,却是卖首饰的。其中一个正在喊:“来嘞来嘞,走过路过看一看,南州丽川最时兴的式样儿!松鼠葡萄簪、鹦鹉落花簪!德源县康宁府独一份哎!”
七娘跟着了火似的冲到了摊前,从上头木匣子里拿起一根银簪子只扫了一眼便问:“这个多少钱?”
那摊主忙道:“一两银子。”
七娘眼睛都瞪圆了:“一两?你这簪子分量到不了六钱!”
那摊主笑眯了眼睛:“姑娘就别寻我开心了。您这么好眼力,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嵌宝蝶翅簪,还会不晓得这工值钱?再说了,这上头的彩宝,虽不算顶大顶好,也难得得很了。你看这俩眼睛,跟活了似的!一两银子还是年集价儿,图个吉利的意思。要不然,我收到明年开春到遇仙湖卖去,多不敢说,一两半准定有小姐姑娘们要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七娘看看上头那只雕琢精巧的银蝶,狠狠心放下了。正待转身,就听那摊主道:“姑娘你看,这同这只鬓花是一对儿的。就是个蝶恋花的样式,要是姑娘诚心要,一两二钱银子,都拿走!”
灵素拉了七娘一下,两人走出了人群,那摊主也没再多言,又顾着招呼起边上旁的顾客来。灵素看看七娘还皱着眉头呢,便道:“唉,不过是坨银子换了个形状罢了,哪里就值那许多价儿了!”
七娘接了话头道:“就是!也忒黑了!手工好,就能值那许多钱了?!”
灵素道:“就是这话!想想咱们买了那么些布,也不过一二钱银子,他这一个小簪子就要这许多钱……”
话没说话,就看七娘蹭地掉头又挤了进去,出来时手里已经捧这那对簪子同鬓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