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青菱姑娘,那麻烦你先去和侯夫人告个罪,等我梳洗一番,换身衣裳,再和二夫人一同去过去请安。”木君璇微微耸了耸肩,随后转目对青菱道。 “好。”青菱点了点头,很快转身离去,她自然知道二房的夫人亲自派了自己的奶妈去接一个被发配的外室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这就不是她一个丫鬟该操心的事了,现年不过十九岁的青菱能同时得到侯爷和侯府人的器重,除了自身确有本事外,还和她谨守本份脱不了关系。 木君璇吴妈妈走进二房主母杨氏院子里时候,她正站一处开得正艳的海棠园前,杨氏酷爱海棠,木府的二爷木锦麟在迎娶她的时候,为讨夫人欢心便在这个院子里为她种了一大片海棠。 木锦麟是侯爷的嫡次子,与世子木锦轩同为侯夫人出所,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还颇擅丹青,吟得一口好诗,大凡讨女人喜欢的东西,他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未成亲之前,是南越郡无数少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成亲之后,仍有无数女子为他倾倒痴狂。 如今他已年满三十,并未出仕,每日游手好闲,不是与一群臭味相投的文人聚在一起吟诗作画,就是四处猎艳,家中目前已有一妻六妾,膝下有三子四女,其中一子一女为嫡妻杨氏所出,其它三女二子,皆为妾生子,哦,不对,木君璇还不是妾生子,而是外室女,杨氏当年费尽心事嫁了这么个夫君,也不知她如今后不后悔。 木君璇第一眼看到杨氏,便知道这是个很骄傲、很固执的女人,她长得很美,长眉修目,肤色如玉,身材高挑玲珑,一身烟绿色的衣裙,衬得她如同眼前那片盛开的海棠一般,鲜艳夺目,只可惜,这般艳色仍然拢不住木二爷那颗喜欢流连各色花丛的心。 木君璇瞧着眼前这个一心想置原身于死的地美丽女人,心头奇异的没有什么怨恨之意,只有莫名的感慨,这个时代的女人无疑是悲哀的,她们所受的教育,和附加在她们身上的条条框框,让绝大多数人的心里终其一生,就只有后宅这块方寸之地。 杨氏听得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一步步朝自己走近的少女身上,眼眸不自觉的眯起,不过月余时间,这贱种竟给了她一种脱胎换骨的感受。 她苍白的面容已经变得红润起来,风一吹就能倒的瘦弱身体变得健康匀称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见人连头都不敢头的畏缩怯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一路走来,身不摇,肩不晃,脸上的表情竟比她这个二房的主母还要从容坦然几分。 瞧着这样的木君璇,杨然尽力压制的怒火几乎是腾的一声,就这么燃了起来,她瞧着走到自己面前,非但不行礼,反而十分放肆的打量着自己的木君璇,面冷如霜,口中沉喝一声:“三娘,你离府不过月余时间,莫非见到嫡母连见礼都给忘了?” 随着木君璇一起过来,正要见礼的吴妈妈被杨氏这么一喝,吓得浑身一哆嗦,就这么弯着腰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杨氏盯着木君璇看了半天,不见她吭气,正要发难,结果一转眼看到像颗木桩般杵在吴妈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中厉喝一声:“吴妈妈,我听说你回府的时候,和赶车的老胡同排并坐在车辕上,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夫人,这,三,三小姐说马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她,她……”吴妈妈被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忙开口道,她虽是杨氏的奶妈,在杨氏面前颇有些脸面,那是指杨氏没发怒的时候,一旦杨氏真的发了火,她绝不敢当面挑衅杨氏的权威。 “果有其事?”杨氏双目一厉,她再次将视线转到木君璇身上,盯着她的开口道。 “奴本就不合适与主同车,别说马车本就坐不下五人,即便坐得下,我不让她坐在里面,也没有违反府中的任何规矩。”木君璇一脸平静的接口道。 “好,好,很好,三娘,你果然是长大了,不仅见到嫡母不行礼,还会代嫡母教训奴婢了。”杨氏被气得笑了起来,口中连道了三声好,盯着木君璇的目光变得像刀子般凌厉。 “二夫人,说真心话,你长得挺赏心悦目的,刚才你站在海棠边上,不动不说话的时候,那颜色风情,连海棠园中盛开的海棠花都压了下去,如今这一变脸,啧,啧,实在是大煞风景。”木君璇丝毫没把她的怒气放在心上,反而摇头叹息不止。 饶是吴妈妈已经见识过木君璇的厉害,这一刻仍被雷得不轻,她被惊得抬起头,瞪着眼,张大嘴巴,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木君璇,杨氏则是被气得双眼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就这么喷了出来,她伸手指着木君璇,口中连说了几个你字,却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二夫人,称赞你长得好看你都能生这么大的气?怪不得活得这么累,你看看你,应该还不到三十吧,这一变脸,面目狰狞,五官扭曲就不多说了,你眼尾和额头上的皱纹也跟着冒了出来,鼻子两侧青筋跳动,再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年,你这十分颜色,就只剩四五分了,到时候再想拢住木二笼那风流成性的废物估计就更难了。” “至于我为何不向你行礼,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本不是我的母亲,对我更无半点母子之情,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成过自己的母亲,日后也没打算在你手下讨生活,母慈女孝那套的虚伪把戏玩起来大家都累,还不如干脆点,彼此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说说你派人把我接回来的目的,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