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翊看了眼言琢,言琢一脸无辜,白翊低头抿抿唇。 三百两银,够庄子半年的营收了! “翊哥哥。”白馨兰出了三百两银子,胆气更壮了些,轻拽着白翊衣角一脸委屈道:“我是担心你才来的!一路骑马急赶来,水都没喝一口!你看衣衫都汗湿了!” 白翊只好又往言琢身边退了一步,“我……挺好,究竟是什么事?” 言琢趁机与白翊换了个位置,扫了眼白馨兰:“妹妹簪钗抹粉这般齐整,想来是有大事。” “我。”白馨兰语塞,瞪她一眼,何家这傻子是明着讽她还有时间慢慢梳理装扮呢! 她傲娇扬起下巴,“当然是大事,还是关于你们家的大事!不然我能这么急吗?半宿没睡……” 说着委屈巴巴看了眼避开的白翊,“……三更便出了门,早膳都还没用!” “什么事这么急?” 白夫人也正好此时带着白秀清进了门,后头还跟着白予。 她端着笑看了眼白馨兰,“既没用早膳,兰儿也该早说一声,倒是显得咱们怠慢了!” 这丫头早些时候不说,一进门就要见白翊,非得这个时候才抱怨没用早膳,不过就是想在白翊面前博个可怜而已。 白夫人不过碍着长辈的身份不好发作,白馨兰这德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明明是同宗不可能如何,她就非得缠着这个哥哥。 若换了是她嫡亲的后辈,她早训到祠堂里罚跪去了! 也就白士信那样的人会教出这般没教养的女儿! 白馨兰见人都到齐了,这才施施然开了口。 “九婶婶,我都没告诉我阿爷,听到消息就急忙连夜赶来了……” 接下来是手捏绢帕一顿诉苦,他们怎么给了银子出城门,怎么摸黑赶路…… 言琢捏着茶碗盖滴溜溜打转。 白翊站着出神,芝芝打了串哈欠。 白予听得拳头发痒。 有的人就有这本事,一说话就让人想打。 “……我一点儿不觉得累,只要想着二郎能早些知道这消息,我就能早些安心……” “到底什么消息?”终于还是芝芝按捺不住,暴躁起来,“一句话的事儿你能说一宿,究竟什么事儿你要跑过来,我给你银子让你说还不行吗?” 白馨兰白她一眼,巴巴看着白翊,“翊哥哥,我这些事,都是为你做的!昨儿个半夜传来的消息,说旭哥哥的案子……” 一听说是白家大郎的事儿,屋内本懒散喝茶的几人立时把眼光“唰”投了过去! “……升堂日子定在三日后,届时就要判,若真定了大郎的罪,轻则入狱,重则问斩……” “哐当!”白夫人手头茶盏落地。 言琢十分想海揍这白馨兰一顿! 你说她是好心吧,她看起来真不着急! 你说她没安好心吧,她还真是连夜跑来报信的! 真不知道这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自己本身就是头驴! “娘!”白翊抢上前,脸色青白,“我们这就进城!” “大郎!”白夫人几欲晕厥。 升堂……白大郎无罪的胜算几乎为零! 一旦定了罪,他们要想再转圜都不可能了! 白翊扶着白夫人胳膊,“娘放心!我一定带大哥回来!” “翊哥哥!”白馨兰还凑上去,“要我帮些什么?” 白予挤开她毫不客气怼道:“帮忙闭嘴吧!” 白馨兰被他疤脸一唬,忙躲开嗔骂,“哪里来的丑八怪!” 白秀清过来拉走她,“来来,你先吃点东西去!” 言琢知事情紧急,向白夫人道:“阿娘,我先去收拾东西。” 说完转身出了门,芝芝追着喊:“我也去!” 白予道:“我去备马。” 也匆匆离去。 厅内白夫人脸上无一丝血色,把着白翊胳膊道:“若要用银子……” “玉姐儿把钥匙都给我了。”白翊忍着慌乱安慰她:“您放心等我们消息,大嫂先在家照顾您,过两日再来即可。” 白夫人点点头,拉着白翊道:“还有一件事,那白予。” 白翊抬头看着她。 “你想个法子,看看他右手大拇指,扳指里头……” 白翊不太懂为什么,仍是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 言琢没什么要拿的。 让甜果儿简单拾掇了几件换洗衣裳,再打开一个嫁妆盒子。 盒子不大,堆满了银稞子小黄鱼碎银,还有几张飞钱票,下方印着醒目的红黑相间“宝丰”二字。 (飞钱票:交子前身,由官府认证的纸质存款凭证。有飞钱铺专进行铜钱与钱票的兑换交易)。 言琢不由讪笑,没想到有一日她会到自己的铺子里兑钱,不过…… 这倒是个打探金陵消息的机会。 刚到门口,就见白予引着辆四头高大马车来到白翊跟前,车厢宽大,黒木清漆颇为气派。 “这是我来白家村路上雇的马车和车夫,正好能派上用场。” 言琢看了眼在车架上正襟危坐的阿邝,微微一笑。 阿邝装作不认识她,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白翊正着急心慌,见白予安排好了马车,言琢收拾好了包袱,松口气翻身上马,立即就要走。 言琢来到马车前,先把包袱扔上去,再抬脚上车。 经过阿邝身后时,低声道:“雇来的车夫不会这么严肃的,要装就装像些。” 阿邝一愣,立即翘起二郎腿斜斜靠在车辕上,摆出一副懒散痞样来。 “等我等我!”芝芝也收拾了包袱冲过来,撸起袖子就往上爬,一看阿邝抖着腿坐前头,瞪着眼冲白翊道:“这车夫行不行啊?要不喊我家老成来?” 阿邝一僵,又缓缓坐直身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车夫到底该怎么装? 白予坐上座驾,恭敬道:“娘子们请放心,这车夫驾车稳当老道,很好用。” 阿邝哭丧着脸,他堂堂南越一等金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