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破裂声在耳旁响起，也惊扰了一潭表面上看似状若无事，但底下却已经波涛汹涌的潭水。
仅仅只是一个故人吗？
何笙心里的情绪复杂的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因为内心的烦躁，他顾不得细想，弯腰就想要捡起杯子的碎片，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手就已经被锋利的碎片割伤了一道四五厘米的大口子。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滑伤口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艳丽的血红花朵。随着玻璃碎片的深入，血色玉珠变已成一道血流顺着手腕一直滑向手心。
伤口一瞬间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若放到普通人的身上，大概早就疼的落泪了。
然而何笙却像是没有任何知觉般拔掉手腕上的玻璃碎片，不，与其说是没有知觉，更不如早就习惯了，这么多年，他哪一天不是这般过来的？想到此处，他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笑意带上了几分苦涩，眼底麻木到没有半点斑斓。
伤口再疼，也比不上这一颗心的心灰意冷。
“怎么了？”陌宛听到屏幕那端传来的细碎响声，忍不住微微蹙眉，还在敲打着电脑桌的指尖顿住，眸光沉了沉，出声问道。
何笙原本脑子还有些混乱的不知所措，可就是陌宛的话让他清醒了些，唇角的笑意愈发愈深，却满是自嘲，果然，何笙啊何笙，你就应该好好醒醒，擦亮脑子，别总等到最后遍体鳞伤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
你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不过是一面之缘，也从未有过太深的交情，她对你的突然告白真的不会怀着任何目的吗？
一个故人......这是将他当成了什么？一个替代品吗？
这么多年了，你明明再大的委屈和风浪都受过了，可是为什么，何笙你怎么还是没看明白这人性薄凉。
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涌上几分委屈，还不争气的湮没了整个心间，他有些想哭，但眼眶已经麻木到流不出一滴泪来，好像，那些眼泪，在之前的那些年里，就因为流完了，何笙低头静静看着手上的伤口，因为割伤的是动脉旁，所以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血来。
“你那边没事吧？”陌宛迟迟没有听到回答，再次出声问道。
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何笙连忙整理好慌乱的情绪，试图扬起一个笑容，但唇角几乎已经弯不起来了，顿了顿还是轻轻的开口回答道，“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了，整理了一下而已。”
“说实话。”陌宛皱了皱眉，敏感的捕捉到少年话音中微弱的哭腔，所以对于这么一番解释，她自然是不信的，想到此处，陌宛眼底暗沉的眸光翻涌着，冷声说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何笙感受到对面少女话语中的怀疑，牵强的扯了扯唇角，还是一字一句的出声回答道。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他确实是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碎了，整理了一下而已，只不过在整理的过程中把自己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