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生命的全部。
“国家已经开始面前全国植入防御芯片了。”谭砚道,“只要肯签服役协议,在二十年内,大家都会植入芯片的。”
“我知道,”年轻人黯然点头,“还是按照年龄段,最初的十年是未成年人,接着是18-30岁的年龄段,再然后才是30-45,年纪大的人永远在最后。”
“这是因为越年轻的人越容易觉醒异能,只有异能者多了,才能保护更多的人。”谭砚见年轻人思想似乎钻了牛角尖,便开口宽慰,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来。
“我不想加入异能战队。”年轻人道,“我一看到那身黑色的队服就会想起那天,穿着同样颜色衣服的人,交给我一个包裹,说他们尽力了,很难受。”
他捂着心口,痛苦地望着谭砚:“我明白异能战队尽力了,我不想责怪他们,可是……我忍不住!”
全国上下崇拜着异能战队,大家清楚,如果某天自己被卷入“空洞”,只有异能战队能够救他们。他们的生命要依赖异能战队,有些人就算不想夸,也不敢说出不满。
年轻人不能对身边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也只能对这个陌生人说。反正这场雨过后,短暂的相遇就会结束,他不知道这位老师叫什么,老师也不清楚他的身份。
“你可以责怪的,”谭砚沉声道,“归根究底,还是我们太弱了。如果有足够的预知类异能者,就可以提前预测‘空洞’的位置,防患于未然;如果能够制作出足够的防御芯片,就可以给全国每个人植入,大大降低死亡率。如果异能战队的人经验足够丰富,人数足够多,就能够更快速地进入‘空洞’救人,有时候哪怕只有一分钟,就能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这些都是异能战队的不足,是我们未来要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责怪不能指出,只有面对社会的压力才能让我们国家更加迅速地成长。”
年轻人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他惊讶地看向谭砚。
“可那是异能战队,全民的救星。他们已经尽力了,我怎么能怪他们。”年轻人不自觉地开始为异能战队辩解起来。
他是一看到黑色战服就悲伤,但他还记得那天,异能战士身上还带着被野兽撕咬的伤口,却没有及时治疗,而是坚持着先将父母的遗体交给他。
年轻人不由说道:“以异能战士的力量,区区一个野兽的世界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他们明知道我父母已经死了,没救了,却还硬是从怪兽嘴里抢出我父母的残躯。当时那个队长说,只要能够做到,他们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死在异世界,即使只是带回残躯。如果是我、是我……”
他说着说着捂住脸:“连我自己都做不到豁出性命去抢夺父母的尸体,他们做了我这个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有什么脸责怪他们?”
压抑了一个多月,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真正想法。
不是怪异能战队,而是在责怪懦弱的自己。将无法保护的痛转移到异能战队身上,用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我卖掉房子来B市找工作,是因为知道全国防御芯片植入工作一定是从大城市开始的,我、我害怕自己像父母一样莫名其妙地死去,才会来B市,想要第一批植入防御芯片,我、我太卑鄙太没出息了……”
谭砚默默地为年轻人递上纸巾,看着他泣不成声,看着他不断自责。
正哭泣时,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不寻常的扭曲,年轻人抬头一看,教室的中央正渐渐地便虚变黑……
“空洞!”他立刻跳起来,拉住谭砚道,“快跑,跑出去后立刻报警!”
“不用。”谭砚的声音十分镇定,他看向小鹿,“小鹿,把我衣服拿来。”
于是年轻人看到那头高大的鹿好像虚了一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后背上便多出一套黑色的衣服。
是异能战队的队服!
谭砚套上队服,拉住年轻人的手:“害怕与畏惧都是人的本能,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真正丢人的,是连战胜内心恐惧的勇气都没有。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异世界,面对自己的恐惧之源,战胜自己?”
异能战队标志是那么刺眼,让年轻人不由想起那个满是血色的葬礼,异能战士满身伤痕,一脸自责。
恐惧、悲伤、自责压得他喘不过起来,“空洞”在面前不断扩散,让他双腿发软。
而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是那么温暖。
“我、跟你、去!”年轻人艰难地说道。
谭砚笑了:“你还是相信这身衣服的嘛。”
他拍拍小鹿:“乖乖在家等我。”
“呦~~~~”小鹿仰头长长地回应。
他是灯塔,是路标,只要他在家中,爸爸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年轻人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跟着那位突然变成异能战士的老师进入“空洞”,在防护罩的保护下,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以说是天翻地覆,地面上淌着火海,风似刀割一般撕裂风中的生物。
整个世界,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