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想起来告诉黎姿:“你的战绩很漂亮,《太阳报》把你描述为减少我军伤亡的斩首天使,在首都引起不小的轰动,民意调研反响极佳。你不需要上前线了,班师以后随我回战神殿述职——众议院应该会有你一席之地。只要你保持目前的支持率,你日后的成就甚至会超过你的母亲。”
黎姿低头说:“谢谢您照顾。只是我抢了底层军官的功劳,心里有些……”
郑玄打断黎姿:“你救了他,抢功劳是碰巧。”
黎姿攥紧刀柄,盯着远处奋战的牧歌:“我必然要抢他的前程,救他才是碰巧。我很清楚。我们的运作是不对外公开的。”
“自由联邦的语法里没有‘抢’这个用法。正确的拼写方式是‘再分配’。”郑玄慈祥地开导女孩:“你母亲提拔了我,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必要之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她的圣洁。黎姿,人生就像洗碗,双手蒙垢,是为了更重要的清洁。所以精神洁癖要适可而止,否则你无法在众议院站稳脚跟。”
“谢谢您的教导。道理我都懂的。”黎姿说。
“接通会议。我马上到。”郑玄歪头听电话,转身去处理公务。黎姿屹立在舰桥上,隔着全景落地窗,眺望那个在尘土中为理想而怒吼奋战的基层军官。
“牧歌。”黎姿走了神,细眉不知不觉蹙起来,“我要比你更加努力,这是我力所能及的公平。”
远处的少年在灰尘里激战,卑微地奋斗着,浑然不知朝思暮想的女神已视他为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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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吴宇的护臂被流火刀砍出裂纹。吴宇的光尘用尽,再凝不出拳剑,保命之下,竟然拿昂贵的护臂去挡牧歌的流火刀。好在牧歌也拼得灯尽油枯,流火刀上只剩一层薄薄光尘,并不足以砍碎护臂,吴宇才没有变成残疾人。
牧歌气喘吁吁,汗水啪嗒往下掉,两臂执刀一用力,竟把吴宇按得双膝一软,“砰”一声单膝跪下。牧歌抛刀再握,刀背朝下,如当头棒劈,喝一声“跪下!”,“邦”一声再砸在护臂的同一位置,果真把精疲力尽的吴宇压得双膝触地,表情难看至极!
黎姿本以为会以平局收场,正走神时,突然瞥见牧歌彻底压制住了吴宇,俨然成宰杀之势。黎姿大吃一惊,睁大眼睛,伸手触摸舷窗,掩着唇想:“怎么可能?吴宇和我一样是门阀后裔,有武技傍身,怎么会被同届的寒门打得引颈就戮?这一届的新人王令人看不懂。”她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心里记住,有空便要去翻牧歌的档案来解惑。
在决斗场上,光武已经喝彩得声嘶力竭,郑小姐和秘书们只恨高跟鞋不够高,互相扶着,踮脚去瞧牧歌的样子。那些还在给吴宇喝彩的什长纷纷错愕哑口,心里想骂牧歌都骂不出口——牧歌以刀背压服对手,已经是极大的仁慈。
“不打了!”吴宇突然哈哈大笑,仰起笑脸,像迎客似的张开双臂,任牧歌的刀背砸向他的脖子。
牧歌差点杀伤袍泽,好在他刀术纯熟,电光火石间收住手,退一步挽个花,归刀回鞘,看着吴宇说:“怎么?我们的光尘都耗尽了,正是分胜负的时候,怎么不打了?”
吴宇顽皮地指着牧歌大叫:“你还说!要不是被你趴在身上侵犯,我早把你打败了。你故意贴着我,不许我使出光矛。”
“是炎枪。你那三脚猫工夫,离开光矛还远。”光武决不允许牧歌在言语中输阵,所以加入舌战。
远处的郑小姐低头噗嗤一笑,拉着其他秘书走,那些姑娘却推推搡搡,非要驻足看。
吴宇豪爽地伸手嚷:“你们两个以多欺少,我投降还不行吗?平手,我们算平手!”然后他亲昵地走过来,抓着牧歌的手,扭头对着什长们哈哈大笑,姿势酷似握手的元首配合记者拍照:“牧歌兄弟把我的身体都掏空了,我应付不了姑娘啦。那就成人之美,把女俘送给自由旗的兄弟好了!我们是有原则的人,兄弟不能为了女人打架。改天我们民主旗摆酒请客,消除误会。”
民主旗的什长都是老油条,全部配合吴宇喝彩,“好!”“自由旗的兄弟快把美女俘虏带走!不收都不行!”“牧歌,你要是拒绝,就是不认吴副旗的兄弟情义了!”
光武没料到吴宇认怂都能如此果断干脆,投降、求饶洒脱利落,割地、赔款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令人叹为观止。光武顿时惊愕,暗想人中豪杰果然与众不同。
牧歌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他拔刀力战,纯粹是为了不辜负战神郑玄的赐刀之恩,他本意是不愿意得罪人的。现在吴宇这么热情,他就只好干巴巴地说:“吴兄你客气了。何须破费。不打不相识,以后还是兄弟。”
吴宇郑重地双手捧住牧歌的手,低声、沉重地私语:“牧兄,你别跟我客套虚的,我是真拿你当兄弟,武士团里我最佩服你,我才跟你说这些。你再客套,我是能看出来的,你就会寒了我的心。”
牧歌招架不住,只好低声说:“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