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也有疯狂热爱艺术却不得不放弃的先例。
白越的解释很到位,但于飞江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他觉得不对,那不管白越说什么都不能放过。左右一个落魄的小人物罢了。
“话虽如此,还是请白少多留一会。我不是专业的,不如请警方来看看。”
白越“扑哧”一笑,从琴凳上站起来。所有人都戒备地看着他。现在没有人觉得这是个好揉搓的人了。
“行吧,这是你的公民权利,我也不好说什么,那于少你要报警自己报。——哦,对了,我的光脑一直是录像模式,如果于少想要让监控‘消失’然后颠倒黑白,我可能不会让你如愿。”
青年施施然走下舞台,于飞江看他靠近,竟然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步卸了气势,一时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攥紧了拳头掩饰自己心中一瞬间的怯意:“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就报警了。”
“请便。不过在场诸位一个个身份不凡,长辈大多是同辉党的要员。我怕警方来了畏惧几位的权势,对我不利。这样吧,我也把季元帅请来,为我壮壮声势,这没问题吧?”白越脸上笑眯眯的,仿佛不经意道,“元帅家里长辈是执政党的,双方平衡一下,这么一来,我心里也没那么害怕嘛。”
……你害怕个鬼!
一干人心中腹诽。
然而白越说完这句话,于飞江的脸色却陡然一变。他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看了白越一眼:“算了,我们这边也没有受伤,说到底是一桩小事,不好太过惊动。白少要是还忙,就先走吧。今天多谢你过来捧场了。”
白越客气地点点头:“多谢于少体谅。我不凑巧,确实要先走一步,大家吃好玩好。对了——于少,提前祝你新婚快乐。”说罢扬长而去。
身后包厢里一群人脸色不佳。有人有点埋怨地问于飞江:“怎么就放过他了?叫了警-察找个借口说怀疑他嗑药,甚至说怀疑他是间谍、携带了检测不出来的可疑武器……难道季元帅还真的会为了这么个小角色和咱们这么多人杠?”
“你还没听懂他的意思吗?”于飞江此时的脸色冷得可怕,一点都不像方才那个声色犬马的纨绔,“他说他有录像,还说我们这里的都是同辉党要员的子孙,而季元帅的父亲是执政党善民党的党首、议会议长!季元帅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宠儿和我们过不去,可是执政党想必很乐意在野党闹出丑闻。录像里他就弹了首曲子,然后我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最后还扬言报警把他抓起来……你觉得‘在野党众要员子孙聚众寻欢作乐,胆小如鼠仗势欺人威逼警方拘押平民’这个标题怎么样?”
所有人都噤声了,
半晌才有人用发飘的嗓音问:“不至于吧?他有这么精明?”
于飞江冷笑:“一个没背景的人,胆敢只身来我的单身派对,面对我们二十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弹了一首曲子让我们所有人吃瘪还抓不住把柄,最后全身而退。你觉得他至不至于这么精明?”
这一下,这群人是彻底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一个个觉得背脊发凉心中发寒。季元帅养的这哪是什么小金丝雀?恐怕是只雕!你敢伸手他就能把你手指叨下来!
“那……我们就这么放过他?”到底有人不甘心,“如果咱们不亲自出手,找人……”
“闭嘴吧。”于飞江一个冷眼瞪过去,“吃点亏很丢人吗?咱们一共这么些人,发生了什么都烂在肚子里得了。知道对方不好惹还往上撞那是傻子。以小见大,他这人邪性,我们到此收手井水不犯河水估计这事就过去了。再惹他就算你坑成功了,怎么能保证自己不被他叨块肉?说到底咱们这些人就是靠着家里,要真是被他反过来算计了,自己丢人是小事,影响家里,你看看后果?明年就是议会换届选举了……”
当一个合格的二世祖,排在第一位的品质就算识时务。
再不甘心,于飞江这些人也都把气咽下去了,顺便给白越打上了一个“闲人勿扰”的标识。
白越根本没把这桩事情放在心上,照样忙着研究院的一摊子事情。另一方面他最近也在筹划搬家——总不能让妈妈也跟着住在季时辰的公寓吧?
对此季时辰表示很舍不得:“你就在这儿住着不是挺好的?就跟阿姨说是我做朋友的借给你住。”
主要是季时辰还有另一套公寓也在这个社区,离得近,随时过来串门,找个理由一起吃饭都很容易。
“我妈不乐意占人便宜。她性子挺骄傲的。”白越对此表示无奈。
“那大概你遗传阿姨比较多。”季时辰看着青年笑了,“你也是,挺骄傲的。”
白越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反正我也有骄傲的本钱。”他随手把厚厚一沓纸拿起来晃了晃:“预计这个月月底我就可以把之前的实验结果整理出来,可以发表了——不过如果你觉得还要保密,我也没意见。”
季时辰赞叹地看了一眼那份初稿的厚度,表情很温柔:“你想发表就发表,我还护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