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不信这些个, 徐穗怎么说都不信, 还指着洛白越鼻子说这是妖言惑众。
洛白越没辙了,说:“我还没处理这人偶呢,留着是想听您说怎么办。那这么着吧,您既然觉得我是骗人,那我怎么折腾这人偶都没作用、您哥哥那边都不会有反应。我是徐小姐请来的,她希望我能解决您的疑难杂症。正好,我用法术处理了这个人偶, 您身上就能轻快了, 以后慢慢养好。不过先跟您说一声, 您哥哥那边,作为母子偶的母偶,会受到什么反噬,就不一定了。”
徐父不信。徐穗呢,信了,但是她心里这会儿恨她伯父恨得要死,才不管对方会怎么样呢,就冲洛白越说:“那你动手吧。”
洛白越点了点头,抽出自己之前画阵法的笔, 上手就把人偶上缠着的细线挑开, 然后肉眼可见的,那人偶腾起一股青烟, 飘飘忽忽飘到木桌上, 竟把桌子蚀出一个大洞, 显然是腐蚀性的。
徐父都惊住了,看着洛白越的手表情茫然。
洛白越手上包裹着魔力,半点伤不到。他很耐心地顺着细线缠绕的方向,用笔尖一点一点把线挑开,笔尖上金色潺潺,好似阳光般层层推进,将那青烟逼得一步步后退。
等细线完全拆了个干净,洛白越把笔倒过来,拧开末端的盖子,露出一截红色的蜡。他随手一星魔法把蜡融了,滴在人偶背面墨迹淋漓的符纸上——上面写着的是徐父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那艳红一抹,如同鲜血,落在黄色符纸上,将所有墨迹覆盖得严严实实。
洛白越弹了弹人偶后头那两根针,没上手拔,一火星子烧下去给烧没了。然后才问徐穗要把刀,徐穗出去让家里保姆拿了,这当口,愣了半天的徐父才堪堪回过神:“你这个,不是什么魔术,不是化学反应?”
这是已经动摇了,但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洛白越也没生气:“等我彻底收拾完,您给您哥哥打个电话问问,看他有事没事就知道是不是魔术了。您哥哥总不会配合我骗您吧?”
这说的叫什么话!
徐行长差点没气得骂出来,但是他跟着老婆也接触了些大师,不管真的假的,都有股子傲气。这位小大师再年轻,如果是真本事,被自己当骗子骂了半天,说话不好听已经是给面子了。他强行忍着,看着洛白越引刀向着木偶劈去。
那普通的一把菜刀,到了他手里刃口就忽然染上一抹幽蓝,劈下去的时候不是硬邦邦砍在木头上的响声,而是如同火焰烧过一般,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徐父看得目不转睛,看着那偶人上头又一次腾起一股青烟,似乎挣扎了一番,渐渐弱下去,等到偶人被彻底劈开、中间就流淌出殷红来,似乎有谁把血液封堵在其中。
徐父看着,胸口就一阵恶心,发出呕吐的声音。
徐穗慌了:“爸?!”又问洛白越:“我爸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断开母子偶的牵连,会有一些难受,等我彻底毁了这东西就好了。”
说话功夫,人偶里头的血色被菜刀上蓝色的火苗烧了个干净,紧接着,人偶也彻底化成一把灰末,洛白越拍拍手就消散了。
徐父与此同时猛地咳嗽了一声,哇地冲着床边吐出来。
定睛一看,他吐出来的竟仿佛是一团血块,十分恶心,散发着臭气。
“这、这……”
徐父指着那团呕吐物,手指都在抖。
“您没事了,沾染阴气的血液结块吐出来就好了。”洛白越很淡定,“如果您还不信,可以给您哥哥打个电话。”
不信?
怎么可能还不信?
徐父握了握手,感觉到平时筷子都要拈不起来的手虽然还是虚弱,却渐渐知觉清楚起来,像是久病初愈,而不再是那种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般的虚软。同时,胸闷的感觉也不翼而飞了。
他坐在床上愣了半天,最终咬咬牙:“穗儿,给你伯伯打个电话。”
徐穗打了,没人接。换成她伯母,接了,免提放出来,对面全是哭腔,说是她伯伯不知怎么就忽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额上青筋乱跳、手脚抽搐,才叫了救护车。
徐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比较好,是该难过还是该愤怒。
——会这样,应该就是大师说的“反噬”吧?这么久以来,父亲的病痛,全都是那个人面兽-心的伯父害的!
她挂了电话,眼睛红了。
比她还难受的就是徐父了。但到底经验丰富位高权重,在外人跟前强忍着没露出情绪来,只是对洛白越道了谢,然后哑着嗓子让徐穗好好感谢大师和她那位朋友(洛白雪),又对洛家姐弟说这会儿家里太乱,改天再请两人吃饭,必然会好好感谢一番,而且说不得背后还有其他事情,也想请洛白越帮忙。
洛白越自然无不应的,笑着答应,不打扰这父女俩收拾心情,和他姐一起回家了。
转天洛白雪告诉他,说收到五十万,说是徐穗汇过来的,让她转交给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