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未央宫的守卫格外森严,御林军的将士都在严阵以待,连空气都弥漫着些许紧张。
新上任的监察史大人要在今天审讯处死一众官员,势必会引起动荡,甚至有可能会冲击到未央宫,宫中守卫将领谨慎的做好了准备。
而大秦的实际掌控者此时并不在宫中,她穿过白玉桥出了南门。
靠近未央宫四周的宫殿群,是赏赐给诸位封了爵位王子的府邸。
启王府中的守卫不认识一身寻常衣物的武后,但却能认出跟在其身后的那位公公,当即跪伏在地。
“快,快去通报启王殿下出来接驾。”管事的急忙吩咐。
“不必了,本宫自个进去便好。”武后摆手道,言罢越过众人进了王府。
“站住。”武后刚入前院,遥遥的两个下人看见了她,没在原地跪伏,反而神色惊慌地想要遁走。
“拜见武后娘娘。”听见她的话语后,两个下人急忙跪倒,把头深深埋在地板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启王现在何处?”武后皱眉问道。
“回娘娘,在后花园处。”下人哆嗦着回答。
武后也不多问,径直向着仆人指向走去。
靠近后花园处,便听见隐约传来哭泣求饶声,和阵阵哄笑声。
“按住她,我要动手咯。看好了,哈哈。”
“快点吧,输了可别赖账。”
“不要啊,启王殿下,求你了...”
“嘿嘿嘿...”
一阵撕心裂肺的凄惨哭叫声混杂着狞笑。
武后循声望去,只见自己的儿子启王拥着个美貌女子坐在石亭中。亭外的泥地上,几个仆人按住一个怀孕了七八个月的女子。那女子衣衫所剩无几,挺着大肚子瞪圆了眼睛在惊慌的挣扎着,凄厉的喊叫求饶。一旁立着个挽起袖子的太监,握着一把雪亮的短刀,在狞笑比划着。
“你们在做什么?”武后喝道。
一群人转头看见武后,慌忙松开那个孕妇,跪伏在地上。启王看见自己的母亲出现,也上前跪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今日有些空闲,来看看你,这是为何?”武后指着那孕妇问道,脸色微寒。
“噢,早些时候与沐姬在府门口见到这个孕妇,她说孕妇肚里的孩儿头都是朝下的。真是愚蠢,可笑,人人都是站着走路的,未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应该脚朝下才对。儿臣便询问府里的人,他们都说是脚朝下的。可沐姬还是不信,反倒是要跟儿臣打个赌。所以儿臣就让人把那孕妇抓进来,准备刨开看个究竟。”李启自顾自的说道,丝毫不曾察觉武后的脸色变幻,由难看变得铁青,而后震惊。
“荒唐。”武后一巴掌刮在李启的脸上,抬脚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上。
李启一瞬间蒙圈了,不解母亲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身后的赵贤却知道这权倾天下的女人此刻有多愤怒,数十年来,从未见过她出手打人,她向来喜怒不露于言表,今日还是头一遭。
武后气得直哆嗦,转身从一旁跪着的侍卫身侧抽出长剑,高高举了起来,正要一剑剁下去。
“母后不要啊,饶了我吧。”李启由一开始的蒙圈变得惊惧,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怒火和杀意。此刻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这一剑砍下来,没人救得了他。
举起剑的瞬间,望着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尿湿一地的儿子。武后脑海中蓦然闪过前段时间在宫外见到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在自己面前淡定谈笑,在千万目光从容给逆臣贼子递锏,与其父亲一般性情的年轻人。
总是忍不住跟她比较一下,当年被她抢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是自己不如她?如今二十年后,连生的儿子也不如他的吗?
若当年你选择了我,我在那府中安心相夫教子,想必如今孩儿也是一代天骄了吧。可你为何非要那程家的大小姐。
为了她,连侍妾都不肯娶。害得我在宫中浮沉那么多年,朝不保夕,无暇他顾。两个儿女都抽不出工夫管教,使得这孩子如今成了这般模样。
唉!也不全怪他,和我不加管教脱不了干系。以前身不由己,现在登临绝顶身居高位,也该尽一下做母亲的责任了。
念及此处,武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暗叹一口气。她一剑挥下,滑过跪在旁边那个美人沐姬修长雪白的脖颈。
“啊...”李启惊得失声哭叫,肝胆俱裂。地上橙黄的液体又多了一些。
温热的血液溅射到他脸上,吓得他魂不附体。
“来人,把他们全给我拖出去斩了。”武后把剑掷在地上,指着在场的所有仆人,怒气难消。自家殿下欲行如此荒唐之事,竟无人劝阻。反倒是助纣为虐,当真是该死。
“把她送出去。”武后命人把那孕妇送走。
“起来吧。”武后拿出手绢,给李启擦干净脸上的血迹泪痕。“去换身干净衣物再来说话。”
启王府的殿堂中。
“母后。”启王换了一身锦衣,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