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用粗糙的手掌抚过岳峰的每一寸脸庞,指着那面黑底绣金旗说道。 然后,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拔出岳峰的佩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好孩儿,放心去吧。” 岳峰看到母亲此举,睚眦欲裂,大吼,“不...” “韵儿。”白袍男子动容,轻唤一声。 不需他提醒,宋韵早已出手,那把佩剑紧贴在老妪的脖颈上,不能再动弹丝毫。她身形一闪,出现在老妪身旁,拿下佩剑,搀扶着她。 岳峰眼看着母亲要自刎在他面前却无力阻止,心如刀绞。此刻看到母亲平安,赶紧上去抱住母亲,惊慌失措的哭道,“孩儿这就开城门,随大将军北征,只求母亲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再有轻生的念头,孩儿知错了。” “我会照顾好大娘的。”宋韵说道。 “开城门。”岳峰下令,他丝毫不敢耽搁,生怕母亲再生出绝命的念头。 “请大将军恕罪,许末将追随左右。”岳峰单膝跪在地上行礼道。 一些守城将士也拜倒在地上,不过千人,请愿追随。 姜无双看到白袍身影点头后,勒马上前说道,“列阵,点兵。”熟练的指挥他们重新编排阵列,并且快速说了一遍军纪。 “大娘,你且站稳,我为他们击鼓送行。”宋韵松开老妪。走向白袍男子,把长枪递给他。 宋韵看了一眼手中布条包裹着的长枪,上面缠着一根丝线,绑了一个精致秀气的蝴蝶结。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可这个蝴蝶结不是她绑的。 他接过,拉开蝴蝶结,布条随风飘落。露出那流淌着淡黄色星芒,若流萤萦绕不散的长枪,提在手中,宠溺的望着眼前一身绯红衣衫的宋韵,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宋韵心中有千般话语,却说不出口。 “你欠下那么多情债没有还,可一定要回来。”最后她只红着眼眶说出这一句,不敢眨眼,怕在眼中泪水溢出来让他看见。 “知道了,我会回来的。”城门打开,他笑着回了一句。策马横枪,踏雪而行。 宋韵登上城楼,拿起鼓槌,敲响了牛皮战鼓。白马踏着征鼓的节奏缓步出城。城门外的贫民如巨浪般汹涌挤入城门,看到迎面而来的白袍身影。徒然安静下来。 他们悄无声息的,像潮水那般退开,给这支不足千人的军队让出一条通道。 雪停了,太阳初升。他的战袍在微风中飘舞。 宋韵站在城楼上,看着那道在第一缕曙光照射下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滴无声地滑落。 你看到我写《洛水赋》的结局了吗? 书中那个白袍银甲的将军。 他临行前跟我道别, 我为他披上战甲, 为他擦拭缨枪。 埋下了一坛祝捷酒。 他提枪跃马踏冰河, 抬手破尽百万敌。 归来时眉目依旧, 听我抚琴, 畅饮一坛笑谈战时风云。 ...... 秦末世皇帝二年冬,有绯衣女子舞鼓,将军北征,一战破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