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正在打瞌睡,连她进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她走到那杯咖啡的桌前,突然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在脑后吸引着她,她一顿,猛地回头,便看见一张笑脸。
“你好小姐,这是您的咖啡。”
竟然是刚才在打瞌睡的前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这杯咖啡的主人呢?”
“我在这儿。”
一道阴柔的男声传过来。
凉慕止扭头一看,发现一个身高体长的男人从卫生间的房间出来,他戴着帽子,覆下的阴影遮住了他上半边脸,薄削的嘴角如一把弯刀往前微微勾起。
他走到凉慕止跟前,卓越的身高让这间咖啡厅变得十分矮小。
他跟聂江野一样高。
这是凉慕止的第一反应。
他的出现,无疑唤醒了她当年的记忆,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右手蜷缩握成拳。
“呵,那么紧张?”男人自顾自坐下,然后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示意她也坐。
她克制住心里的情绪,坐下来,面前那杯咖啡升出袅袅白气。
男人拿起咖啡喝了一小口,长长的脸庞过分瘦了,棱角犀利冷冽如同外头的冰天雪地。
“我只问你两件事。”凉慕止主动开口。
男人微笑,“不急,先喝了你面前这杯咖啡,暖暖身子,毕竟我也是个疼女人的人,呵,你为我生了儿子,总是有功劳的。”
“别提儿子,那只是我的儿子!”
“我问你,保险柜里的东西你怎么处理?”
当年她开了保险箱后就碰到机关,房间里就她和他,她没拿,那便是他。
男人没说话,嘴角依旧噙着笑,手指,突然往耳边摸了一下。
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个方盒,打开,是一枚戒指。
“你是时候嫁给我了,明天带着儿子出来,我就不动聂江野。
凉慕止望着那枚戒指,冷冷道,“第二个问题,既然你承认那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他遇袭当晚没有救他?”
男人坦荡荡地笑,“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话到此处,凉慕止始终觉得不对经,太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丝毫没有当年那种巨大的压迫感。
即使他高,但是,气场却不一样。
但这也可以归咎于当时事发紧急,她当时太慌,可是,除却这一点,还有一种感觉,她仍是觉得不对经。
具体是什么,她还没想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在听到自己儿子遇袭的时候,丝毫不问一点情况。
普通情况下,作为孩子的父亲,一般都会质问她为什么会将孩子置于那么危险的境地,她到底惹了什么人才会祸害到儿子。
这些正常的问题,他一个都没问。
“先生,你贵姓?”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男人微微愕然,然后自然而然道,“高,高临。”
这时,他突然站起来,绕到她的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起她的咖啡递近她的嘴边。
“乖,喝下去,暖暖身子。”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他是故意的,故意想勾引她么?
凉慕止在心里呵笑了一声,刚想说话,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某些疑惑,突然,通了!
声音,是声音!
当年她眼睛看不见,所以听觉尤其灵敏,她记得那个男人的声音非常低沉有力,不是高临这种阴柔偏薄的声线。
所以,几个月前,她才会将聂江野错认为那个男人,因为那男人与聂江野是类似的声线。
而非,眼前这个男人。
但他如此清楚她当年的事,这点又如何解释?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亲爱的,你不喝,是准备让我心疼么?”
凉慕止眼神转了转,突然说,“当年你在厨房强女干我的这件事,有没有告诉别人?”
男人又呵笑了一声,低头在她的额头上,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当然没有,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我怎么会告诉别人呢?”
凉慕止一惊,心里泛起了森森的寒气,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是假冒。
当年事发的地点根本不是厨房,而是卫生间!
心里还是那几个疑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
凉慕止徐徐抬眸看他,那一瞬间,突然魔怔地想象这个男人带着小丑面具的样子。
越想,越像。
那天晚上,她打开灯,就看见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俯身对着她,如同,此时的他。
她藏在桌底的手,有些发抖。
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他手里端地这杯咖啡。
他还带着手套,特别像是作案分子在作案的时候,为了不留下指纹所做的细节。
她突然用力地挥开,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