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聂江野被她的回答惊到，眼中出了质疑，还有灼人的猜度。
这种炽热的眼神让凉慕止的心凉了一半，她后悔说出来了。
那件事，终究还是在她心里存下了不可完全磨灭掉的阴影，只不过，这层阴影从刚开始的被人侵犯，到现在的被迫成为单亲妈妈而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谁。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时间久了，早就不联系了。”
话说出口，她心底便泛出一丝苦涩，她的人生，有一半都是在用谎言度过的，骗孩子说爸爸在远方，骗别人说，自己有过男朋友。
聂江野放下笔，眼神明明暗暗地看着她，良久，他才阖下眼皮，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以后看人睁大眼睛，瞎一次就够了。”
凉慕止暗暗地捏紧了拳头，有些窒闷难受，他刚才到底脑补了她过去发生了什么？
“嗯，谢谢首长关怀。”
“不客气，出去。”他的语气突然很生疏。
凉慕止微微蹙眉，没有多问什么便转身出去了。
出了书房的门，她才想起，本来准备道的歉，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书房里，聂江野拿着手里那份文件，文字相比于之前所看的那些少了一半，看起来舒爽许多，可他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脑子里，满是刚才凉慕止提到孩子父亲时露出的那种失落与苦闷。
那么多年过去，如今提到都没有释怀，看来是真的很爱。
今晚，早安的话，她的话，都让他在模糊间对她产生的一些懵懂情愫在慢慢瓦解，回到最初的状态。
凉慕止回房前又去看了早安，小家伙还是不打算理她，小脾气犟地很。
她跟他说了两句话后，就回房准备东西。
她出门的时候没有惊动钟叔他们，只跟门卫招呼了声去买东西，便驾车出发。
凉家的别墅就在路边，凉慕止把学过的功夫都用上，顺利溜进里头。
好在凉笙儿讨厌狗，所以家里一向都不养狗。
她从后院顺着排水管往上爬，找到凉笙儿的房间摸进去。
她呲溜一下滑入床底，打着手电在地板上和床板上看了一翻，又仔细翻找了衣柜和所有抽屉，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遍了，但都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但凉笙儿那句话却让她相信，她家的火，跟凉笙儿一定脱不了关系！
她微微喘着气，站在门板前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掏出手机摁了凉家的座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号码。
当年她搬家的时候才十二岁，天天惦记着堂姐堂哥他们，所以号码都记得牢牢的，一有空就跟他们打电话。
但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跟这个曾经那么喜爱的堂姐站在对立面，她想置他于死地，而她，不得不反击。
不负所托，没多大的功夫，楼下就响起了座机的铃声。
她捏紧了手机，用了变声设置，同时摁了录音。
“喂谁呀？”
“我是凉笙儿纵火的目击者，不想吃牢饭，就给我把五百万准备好！”
“你……你是谁呀！你胡说八道什么！”
凉慕止没说话，静静听着他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