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他们说的还都挺有道理,有些事情是未来可能发生的,有些事情是过去可能留下阴影的,有一些事情是所有人都可能担心过的,许多话都直击本心,正是所希望、所害怕、或是不愿意面对的。 可是,张孝恒愿意听。 是的,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张孝恒愿意听,并且乐在其中,听一听别人可能对自己说的,最让自己难受的话会是什么,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现在,张孝恒心中的波动越来越少,所以,他选择听每一个人把话说完,之后,或是回复几句,或是一笑而过,走得虽慢却稳。 其他人怎么样了呢?这么说吧,大部分人都是捂着脸,一边“呜呜呜”地哭,一边往前挪,口中八成是“别说了,你别再说了!”或者“不要,我不要看到你,我受不了了!滚滚滚,给我滚啊!” 当然,还有一些得意忘形的,他们的台词是“左边的我喜欢,右边的我也要,我全都要!”,或者是“我是喜欢你的,你要相信我,真的!”。 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不能稳定,有一小半哭得稀里哗啦,跪倒在地,还有一小部分得意忘形,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情绪崩溃的人被传了出来,于是,下方队列场上,学子们昏的昏迷,哭的猛哭,笑的狂笑,就跟神经病院差不多。 剩下的人忍受着可怕的心理漏洞攻击,一路狂奔,对什么都视而不见,终于在对应着他的心魔之力耗尽之后,跨越了九千阶,脱离了这一段心魔炼心路。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因为,最后的一千阶,是集合了力压、灵压和心魔幻象三重攻击的最终关!这一次,当学子们跨越了九千阶之后,根本没有预想的休息时间,三重压力已经如约而至。 重力压相当于两千阶以上,灵力压相当于五千阶以上,心魔幻象升级换代了,它一改之前单纯的语言攻击,竟然让受试者成为了旁观者,让他们旁观者自己的样子。 若是苦恋不成的,就让苦恋之人反过来向他表白,让他看着自己欣喜若狂,丑态百出的样子;若是向往权势,就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他,然后让他看着大家对他反戈一击,众叛亲离;若是向往力量,那就让他获得无敌的力量,但是那又如何?再让他看重的人嘲讽他,侮辱他,打击他;值得一提的是,西秀城学子遇上了最可怕的拦路虎,那就是张孝恒…… 由于加入了力压和灵压的双重阻力,这一次就不可能闷着头猛冲了,升级版的幻象心魔不得不看,学子们只能一边哭喊着,一边硬顶着上前,有一些暴躁的学子早已按捺不住,向幻象直接动手了。 那些幻象也像常人一样,能被击中,能被打倒,但是倒下还会起来,死掉还会复活,复活了还能升级剧情…… 没多久,一大波学子被淘汰了。 …… 这些事情和张孝恒关系不大,如果在其他人那里是千里哭惨图和欣喜若狂图的画风,那么他这里的画面就如春登台,如老人登山,一边是抽象画,一边是山水国画,画风完全不同。 如果其他人的背景音乐是疯狂战斗燃烧或是暴躁街头竞技,那么张孝恒这边就是渔舟晚歌。他的心情越是平静,心魔幻象对他的责难就越多,越狠,但是那又如何? 莫名地,张孝恒想起一个佛门典故: 话说寒山和拾得都是佛界的罗汉,为了修行下界做了苦行僧。一日,寒山受人侮辱,气愤至极,于是,他愤愤不平地问拾得。 他说:“若是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的回答是:“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张孝恒哑然失笑,现在不就是这样吗?在我心中也许就曾经担心过,世人就像今天这样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至少在这心魔炼心路之中就是如此。 那么我该怎么做呢?我就忍他、笑他、反问他、由他、耐他、敬他,其实,不也是在反省自己,梳理自己,重新认识自己吗?看来,这峰外峰炼心路不简单啊,比起真正的大能高僧来完全不遑多让。 就这样,在三千诘问之下,张孝恒也跟在大家后面踏入了九千阶。 九千阶之后,一切似乎换了一个风格,力压和灵压狠狠压下,自己成为了旁观者,在一旁观看着自己身上所发生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那些自己不想面对的,那些自己曾经思考过却没有实现的,那些不好意思做的,在这里统统变为现实,不但会实现,阵法还会添油加醋地将其放大,朝着人心的弱点狠狠戳入,将其加倍放大。 例如,赵心怡和卫明财站出来说,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时候,幻象的自己气得直接给跪了:“不!心怡,你不能这样对我!” 然后,那幻象中的赵心怡还恶狠狠地说:“你不要说这种话了,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怕明财误会,你走!”说完,她毫不留恋地绝情离去。 别急,这出戏还没完,幻象的自己声嘶力竭:“不!心怡!”然后,他还狠狠地说道:“卫明财,是你!都是你不好!我要报仇,我要夺回赵心怡!” 张孝恒险些笑喷了,告辞告辞,打扰打扰。 在胭脂姐那里,胭脂姐说道:“傻小子,我说喜欢你,只是在利用你罢了,我堂堂世家大小姐,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参加了血杀之战,我怎么会真的喜欢上你这种下贱的东西?你有家吗?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吧?你的母亲也离你而去了,呵,从血杀训练营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