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万一,韩易急唤道:“余化,你速速前往泽边传令,让钟缙、钟绅领七百渔夫前来助战。”余化忙应声匆匆而走,战事则继续的进行着。
枪来矛往,箭下如雨,河北诸豪虽然奋勇而战,但始终都攻不破贼阵。又拼杀了许久,果如韩易所料,麾下之军颓势尽显,已然被黄巾蛾贼迫退了数十步之远。
吕旷见势不妙,急命人前来询问方针,韩易没好气的说道:“素闻吕氏兄弟于去年以一敌十,大破博县上千的蛾贼,武名在安平一郡中广为流传。今日只是力战四、五千贼人罢了,我军亦有千余壮士在,这才苦战半个时辰,他就大叫不支,这其中莫非有假不成?”
吕旷、吕翔兄弟听闻传信后怒气勃发,为证明已能,再度领头冲击贼人,二人联手格杀数十贼。麾下之兵乘胜反击,连杀蛾贼二百余,反将蛾贼迫退了三十步,差点将张牛角的中军暴露出来。蛾贼们见之胆丧不已,然而吕氏兄弟也已身被数创,不得不退下于阵后指挥。
韩易频频朝后眺望,数百步的距离,为何钟缙、钟绅还没有领兵前来。只是身后火光耀眼,却就是不见人来。又战了一会,吕氏兄弟所创造的优势局面又失,黄巾蛾贼再度的涌来。韩易正准备亲自朝蛾贼们发起反冲击,不想黄巾蛾贼之两侧突起漫天的喊杀声。
只见左方有王当与钟缙,右方有邓当与钟绅,各领五百人朝中间的张牛角部掩杀而来。余化此时也领着二百余人从后直奔而来,助韩易挽住了后退之势。张牛角部突遭三面夹击,左抵右拦站不住脚,反被韩易一军杀得连连后退,死者甚众。张牛角部从贼寨中军大帐处,一直退到了前军大帐处,更有败退离寨之势。
余化叫道:“主公,余化来援太迟,还请主公恕罪。”
韩易惊喜的问道:“是你让钟缙、钟绅先助王当、邓当击败左右之敌的么?”
余化缩着脑袋偷偷的望了韩易一眼,小声的说道:“是,我见舅父也被贼人杀得连连退后,于是假传命令,让钟氏兄弟先助我舅父破敌,再助邓当大哥破敌。最后舅父与邓当大哥计议,可兵分三路,分道夹击贼人……”
韩易肃容的喝道:“你这小子,假传命令乃是军中的大忌,你竟敢轻犯,你还是初入军伍之新卒么?哼,不过瞧你此次既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我就暂不怪你了,不过下不为例,知道了吗?”
余化糯糯的应是,韩易转头又叫道:“蛾贼势穷将逃,全军务必再接再励,击破蛾贼,阵斩张牛角。斩张牛角首者,赏金三百。”
全军欢声大作,攻势愈加的猛烈。张牛角抵挡不住,欲退不能,因为寨前有数不清的鹿角、陷坑、竹刺等物,本是用来防备敌人攻击的,此时却成了直接撤出军寨的最大妨碍。
张牛角万没想到,会有大敌从寨后的巨鹿泽中来袭,让前寨的所有防御之物皆成为无用之功。按说巨鹿泽中并没有官府的战船,可偏偏有人就能瞒住黄巾的哨探,聚集起数百艘小渔船来运兵,更在暗夜中攻入已寨,击败自己。
张牛角恼怒的问道:“为何东、南、北三寨的援军还不来?辎重营呢?就在我寨的二里之外,为何也不派兵前来?”
有人惊慌的应道:“方才有使者来报,我寨与三寨之间有一支强大的骑队隐伏其间,三寨本都派出了三千兵马来援,却全都被那支骑队所击破,死伤无算。溃兵一路逃回各寨,各寨将主这才知晓,待重新派兵前来,怕是还要再等上一等。至于辎重营,啊,不好,辎重营起火了。”
张牛角转头而望,骇然的发现二里外的辎重营大寨中,突起熊熊的大火来,看那漫天的大火之势,只怕整个营寨都被燃烧了起来。张牛角手捂着心口一阵阵的发痛,收拢了许久,才得到的十数万石军粮,将这么全部的毁于一旦了。主营被破,这还没什么,大不了再立一寨便是。可粮草被焚,那就只能退回常山了啊。
想来今夜来袭之敌,不当当只有眼前这支才是,只怕还有其他的大军奇袭,也不知其他各寨的情况如何了?
张牛角黯然的转头回视了一眼,正加紧猛攻的韩易部。此战主营被破,辎重尽毁,基本上算是大败了啊。当初自已力排众议,一度与常山黄巾的大恩人天道将军反目。力主全军乘汉庭用兵于西北之时,向巨鹿、中山、赵郡发起全面攻击,欲要再兴大贤良师之伟业,现在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啊。
也许天道将军所说是对的,此时的汉室尚未到灭亡之时,太平道黄巾军起事之机太早了些,失败也是必然之事。既然反叛无果,就该静静的在常山国中等待良机,终有一日我太平道会君临天下,天下大吉致太平之时。
唉,此番回去,还是要好好的向天道将军赔罪,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吧。日后自已必将以天道将军之命是从,对其之命决不二言。
张牛角正欲下令弃寨而逃,忽闻一声奇怪的破空之声,转头方欲察看一二,突然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的摔下马去。昏迷前,隐隐似乎听见对面敌阵中传来的阵阵欢呼声,“张牛角已死,余贼速速弃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