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大喜,上前拱手施礼笑问道:“多谢壮士大义,未知壮士高姓大名。韩某感激不尽。”
那紫面膛汉子挠头笑道:“什么大不大义的,我名唤张南,客人尽管入内躲藏便是。”说完便邀请韩易入村内一行。
一路之上张南又说道:“说来,村中还有不少的人都是因为黄巾蛾贼之乱,无处可以躲藏,因慕我乌螺村的焦、张兄弟二人还算有些担当,特来避难的。”
韩易拱拱手道:“原来不止是韩某一人求助于贵村,焦、张二兄如此的仗义,韩某返乡之后,必为二人宣扬大名。未知焦兄是何大名,好让韩某记惦于心。”
张南呵呵笑道:“这兵荒马乱的时代,要大名何用,某与焦触大哥只是瞧不惯他人受苦罢了。见有人求上门来,也不好推出去,只好收留下来,暂时庇护。等天下安定了,再行自愿的离去。”
韩易听了,连声的称赞,焦、张二人虽是渔夫草莽,有如此的大义想法,还能庇护一方的良善,却比世上许多的官吏要强得多。韩易不禁对此行的希望大为期盼起来。
行至村口,又见一人当先提叉举火而行,后面跟着满村的丁壮,足有两百余人之多,人人手提鱼叉,长幼都颇为精悍。那人望见张南,大声叫道:“兄弟,是何人惊挠了村犬?”
张南回叫道:“焦大哥,是一位汝南来的马商,因遇蛾贼劫道,伙计大都离散,只领着四个伴当,迷途来我村了。”
那人应了一声,朝后挥挥手让众渔民散了,自行上前举火打量了一下韩易,突然说道:“客人应该不是什么马商吧?”
韩易心中一突,见来人白浄的面皮,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在火光之下分外的明亮。韩易强笑道:“这位应该便是焦兄了吧。韩某名易,来至汝南郡的召陵县,正是一名马商。”说着,韩易又将贩马之事,详细的说给来人听,力证自已的身份。
来人笑道:“阁下或许曾经贩过马,不,瞧阁下的年岁,应该是家中有人贩过马,但你却绝不是马商。”
韩易奇道:“这怎么说?”
来人笑道:“阁下是懂得许多贩马之事,可是焦某的眼睛不瞎,阁下足上穿的是官靴、民靴还是分得清的。”
韩易一惊,原来如此,官靴又叫厚底皂靴,是很厚的白底,黑色的靴子,平民百姓是不可以穿的,只有官吏或官家子弟方可穿着。韩易自去年开始,便一直穿着官靴。出来探查敌情时,却一时忘记将官靴换下。
张南等人也是一惊,忙将手中的鱼叉紧了紧,怒视韩易。韩易强笑道:“焦兄果然目光如炬,韩某正是朝庭的官员,现添为渔阳郡犷平县县长一职。不过韩某是汝南人氏,家中也曾是马商,这却是事实。”
焦触的眉眼一挑,又上下打量了韩易一眼,说道:“渔阳犷平县长,韩易?不知韩县君来我小渔村何事?不会真的是因遇蛾贼劫道,才来我村暂避的吧?瞧你们几位身上的尘土气不浓,并无落魄之相……呵呵……”
张南听了,更是大怒,提叉就要动手。邓当四人连忙又将环首刀拨出,警惕的望着对方。这乌螺村的张南,明知韩易是官,但依然无礼,看来此村必与黄巾蛾贼牵连甚深,不然不会如此。
韩易望了望四周,又看向并无重新唤人前来的焦触,想来焦触心中许是另有记较。于是抱拳说道:“焦壮士果然精明过人,韩某本来是要前往渔阳任职的,却闻巨鹿贼乱又兴。我本已行至中山国境,但念及巨鹿百姓无辜再度遭劫,心有不忍,于是南来准备助郭府君平息贼乱。今日四处探查贼情,无意中发现贵村舟队从黄巾蛾贼的营寨中出来,所以特地前来察看详情。”
张南大喝一声,举叉就刺,邓当毫不示弱的上前接住厮杀,其他渔民正欲上前帮忙,却被焦触止住,说道:“兄弟,且住手。韩县君又非本地的县长,想来是不会因此而为难我们的。”
韩易笑道:“不错,黄巾贼势浩大,官府一时无力平贼,而贵村迫于形势,暂时依靠蛾贼,也是可谅之事。韩某本非巨鹿的官吏,确实管不了你们依贼之事。”
张南与邓当斗了几个回合,见其棘手,于是朝后跳了几步,骂道:“谁依靠贼人了,只是与贼人定了一个约定,每日交纳三千斤鲜鱼鲜虾,便可暂安。咱们村进泽一日劳心劳力的,也才不过打鲜鱼五千斤,就要进献三千斤给贼人,如此贪婪的贼人,比之官府也好不了多少。若不是形势如此,老子才不与他们牵连。”
韩易说道:“既然黄巾蛾贼如此贪毒,你们何不相助官府平贼?”
张南骂道:“蛾贼是狼,胥吏是虎,差又差到哪去。我只管自已安好,哪官府的死活。”众渔民听了都连连点头。
韩易望向焦触,却见焦触笑盈盈的看着自已,也不说话,却不知他心中是做何想的?韩易说道:“前些年虽然活得有些吃力,但却比这一、两年来朝不保夕的日子要好。若遇上好官,生计未尝不会小康,远比此时白昼之时,数人都不敢大行于道要强的多。”
见焦触、张南等人只是呵呵冷笑不止,韩易于是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