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持刀与韩瑜激斗正酣,原来韩瑜手中一柄白玉折扇,扇骨竟是精铁所铸,扇面亦是牛皮油中浸泡之后展于骨上,端的是又坚又韧,比之寻常刀剑又要厉害许多。而且韩瑜所用武功尽是近身搏斗的狠辣招式,虽然李匡朴刀又狠又快但是在小小折扇只下不仅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还被韩瑜手中的折扇戳到不少穴道,身上肌肉大是不听使唤。
李匡颓势渐露,见打韩瑜不过,便拖刀回身,往自家阵营行去。韩瑜紧跟而上,李匡忽然回身,朴刀夹头夹脑立劈而下。原来这是李匡赖以成名的绝招,名为‘拖刀’,其奥义便是佯装溃败,趁敌不备之际又反杀回来,给敌以致命一击。
再说那韩瑜,见刀袭来,已然躲闪不及,大呼一声:“吾命休矣!”便闭眼等死。只是片刻之后又睁开眼睛,发现朴刀并没有将自己的大好头颅裂为两半,顿时又惊又喜,抬头看去,发现一柄双面开刃,寒锋慑人的长剑替自己架住了那柄朴刀,但是持剑人的手腕在微微发抖,看来这朴刀力道颇大。李匡四十多岁,身体正值壮年,而且习武多年,气力自然要比苏寅大上许多。
韩瑜没有犹豫,就地一滚,苏寅也支撑不住,手腕忽地一松,向后一步跳走,李匡手中朴刀砍到地上,将一块青砖砍成两半。看来李匡果然不可小觑,须知这京中青砖质量甚好,厚足有寸许,这李匡力亦被苏寅卸掉一些,仍然将这青砖劈裂了,可见其功力多么深厚。
青砖碎裂的瞬间,韩瑜手中的折扇忽然从扇骨当中钻出了约莫寸许长的尖头,泛着幽蓝的寒光,看来亦是涂了剧毒之物。韩瑜手腕一抖,折扇脱手而出,只蹭破了李匡左臂的肌肤,李匡当时便‘唉哟’一声仰头倒下,不知生死。
见到李匡倒地不起,那漕帮帮主也是果断,手臂一挥,瞬间便有无数箭簇呼啸着射向苏寅和韩瑜,一轮抛射飞出无数箭矢,苏寅左手抬剑,极速挥舞,刷刷将袭来的箭簇挡下。李匡对苏寅暴喝道:“快!咱们进城门去城门桥下躲避。”
苏寅一奇,大声问道:“去那里不是等于活靶子吗?”原来韩瑜所说的地方正是那城门所在的拱起处,那里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城门结构,躲在里面敌人都不用瞄准,只需要把箭往里面射便可以了。
韩瑜大喝道:“来不及了,快随我来。”说话间,两人一边挥舞手中的兵刃挡掉袭来的箭簇,一边走进了里边。
漕帮帮主见两人多躲进里边,冷笑道:“自寻死路。给我射死他们。”说着又连续抛出了四五轮箭雨。一人劝道:“帮主,那里边还有咱的兄弟呢。”漕帮帮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指了指李匡的尸体,道:“看见了吗?这两个小杂碎就是李匡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牺牲那几个弟兄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今日能杀了韩瑜,定然好生对待他们的家属。”这漕帮帮主竟是个不择手段的枭雄人物。
朝阳门早已经被漕帮之人关死了,苏寅和韩瑜一退进来,便听身后呼喝着杀来了漕帮之人,韩瑜每次手起扇落,便有一个漕帮喽啰死在他手中,苏寅也遭到了攻击,但是他没有下死手,用剑荡开之后右手抬起将那些喽啰击昏罢了。
顷刻之间,在朝阳门下埋伏的三五十漕帮帮众尽数死去,有的是被韩瑜用铁扇杀死,有的则是被苏寅打昏然后被外边袍泽抛进来的箭簇射死,还有的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没有被苏寅打昏,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一个漕帮喽啰面露疑惑地看着门外黑暗中的同袍,却被更多的箭簇钉死,竟是死不瞑目。
五轮箭雨过后,拱门当中已经没有生意了,漕帮帮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挥手唤来一个喽啰,道:“去看看他们死透了没有。”
那喽啰一阵小跑,看到门下无数同袍的尸体,心中悲痛,但是却没有寻找到那两人的尸体。们明明没有打开,他们能跑到哪里去?正想着又细细寻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便站到外边大声对漕帮帮主喊道:“帮主,没有他们的尸体。”
漕帮帮主低声骂道:“废物。”又挥手支出几个喽啰,道:“去帮他招招看。”看来这位帮主生性多疑,没有确认苏寅和韩瑜死掉之钱,是不肯轻易涉险了。
四个喽啰应声快步跑去,消失在了拱门下的黑暗之中,等了一会,漕帮帮主有些不耐烦,大声道:“还没找到吗?”
没人回答。
漕帮帮主大声道:“没听见话吗?废物。”说完之后又支出了十几个喽啰,道:“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十几个喽啰也消失在拱门下的黑暗中。过了许久,漕帮帮主大声唤道:“找到了吗?”
没人回答。
漕帮帮主有些恼怒,低声咒骂道:“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那口幽深的拱形的黑暗仿佛一个吞噬生命的黑洞,悄无声息,却最令人恐惧。
漕帮帮主挥手,想要再唤出几人去查看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站出来。他愤怒地回头看着众喽啰,骂道:“怕什么?两个人而已。”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再去涉险。漕帮帮主自然也不可能去涉险,所以他又命令道:“给我来十个人扔斧子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