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厦与善扬郡主牵着马来到剑林的时候,夜幕正好降临,众人围坐一桌吃了一顿晚饭,宾主尽欢。
由于郑万厦决定翌日早晨就要出发前去剑林,好在路途之上节省一些时日,众人便各自去准备了,林苍雪将晋闯唤去不知交待一些什么。李莫邪与李干将仍然去灵堂之上为李巨阙守灵,其实两兄妹能抽出时间陪众人吃一顿饭已经是很难得了。
善扬郡主是骑着坐骑来的,为了不浪费,善扬郡主借了剑林一个马车车厢,打算以牲力帮助众人在去西凉的途中节省一些体力。至于被李莫邪带来剑林的黑里白,这些日子被好草好豆地养着,不知不觉间竟是膘肥体重,难担大任。
翌日,郑万厦与善扬郡主同乘车厢当中,晋闯则勉强充当起了车夫的角色,似乎还乐于其中,举起马鞭挥舞,一阵霹雳响雷之声从马鞭之上传出,晋闯笑嘻嘻地,想来这样的显摆让他很嘚瑟。
李莫邪和李干将因为在前厅招待前来吊唁李巨阙的宾客,便无法来此相送,好在都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又不是生离死别,自然不用非得到此相送。郑万厦当然可以理解,事实上,在前一日,郑万厦就在灵堂之外默默陪了李莫邪一夜,两人虽然短暂相逢还没有来得及一叙离别之情,但是相互之间已经表明情义,心中更添欢喜和信任。再度分别虽然遗憾,但是也只会让感情更加深笃。
来此相送的便只有苏寅、林苍雪和哥舒玲珑了。林苍雪身着青墨罩衣,高大的身躯有些佝偻,在晨时的曦光中颇有几分落寞和沧桑。林苍雪也不多话,只道:“万厦侄儿,路上小心。”倒是对晋闯叮嘱得多,“晋闯,一定要照顾好少主,少主少一根头发,我唯你试问。”
晋闯坚决道:“谷主放心,晋闯便是粉身碎骨,也定当护佑少主无恙。”
郑万厦虽然内功全无,但是被当成了一无用处的废人,心中还是有些恼怒,道:“林叔叔,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少则三月,我便会带着老头儿回来,挑战剑林三关。”
苏寅道:“哈哈哈,郑兄仁侠厚道,自然能事事逢凶化吉,林谷主实在不必担心。”说完又转脸对郑万厦道:“郑兄,快些回来,苏某等着喝你与莫邪姑娘的喜酒。”
郑万厦看着这个经历过生死患难的好伙伴,苏寅得知郑万厦来到剑林,特意出关一见,郑万厦心中一暖,道:“好兄弟,我内力全无,你右手残废,咱们也算是难兄难弟,要不兄弟还是与我一起前去西凉,说不定老头儿有办法为你接续断指。”
苏寅笑道:“郑兄有这份心,在下心领了。可是你看……”苏寅举起右手,只见四根指头修长挺拔,唯一不足是大拇指残缺不见,断指处已经长出了肉眼可见的肉茬,“我这伤说来已经好几个月了,这新指头都快长出来了,还怎么接续?况且那截断指也早已经坏死看,就算公孙先生乃是天上神仙,也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郑万厦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倒也是……”
苏寅眉梢一挑,道:“但你可别以为我断了一根手指就好欺负了,说不定你回去治好了内伤,还是打不过我。”说完左手食指中指一并,刹那之间便戳向了郑万厦的心间。
郑万厦见这一招来势迅速,但是毫无杀机,显然苏寅并没有灌注内力,是想试试自己的武功。郑万厦心中顿生豪气,“哈哈哈,那我就试试苏兄左手剑术高招。”说着亦是并指出招。只见两人在方寸之间,手指如剑,出招如电,转眼之间,竟已经相互过了数十招。两人进招戛然而止,相视哈哈大笑不止。
郑万厦道:“没想到兄台左手剑法竟已经如此高妙,距离重回巅峰之日,只怕不远矣。”
苏寅也道:“从前不知郑兄剑术造诣高明至斯,真期待郑兄内功尽复之时,届时我与郑兄,再痛快比过。”
郑万厦与苏寅颇有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大有相见恨晚,引为知己,郑万厦道:“好的,兄台,待到我从西凉归来之日,希望兄台亦能突破极限,再攀武道高峰。”这两个年轻人在林苍雪这等江湖前辈高手面前妄谈武道高峰,若是在旁人看来,只怕未免有些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之嫌。可是在林苍雪看来,却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方才两个年轻人相互较量,已经展示了极其高妙的剑术造诣,在他们这个年龄段,已经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事。若说他们必将问鼎天下最巅峰的一部分人,假以时日,只怕没有人会质疑这件事。
哥舒玲珑怀抱貂儿,柔软高峰之上的小貂看起来舒服极了,作为相送的唯一的女子,她自然要比别人心细些。看林苍雪和苏寅只顾与郑万厦交谈,全然将善扬郡主当成了郑万厦的附庸,心中便有些不喜。哥舒玲珑对善扬郡主道:“郡主,这一路,这两个粗心大意的家伙,就得托你多加照看了。”
善扬郡主微笑着,道:“哥舒姨,你就放心吧。”善扬郡主与郑万厦一般叫哥舒玲珑作姨,可是这一叫,哥舒玲珑却有些不高兴了,皱眉道:“你这小妮子,知不知道女人最在乎什么东西?被你姨啊姨的这么一叫,我都感觉我人老珠黄了。”
善扬郡主乃是人情练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