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林弟子见这‘癞头龟’一副冷面孔,全然把自己的话当做了耳旁风,登时大怒,道:“哪里来的不识趣的杂毛狗,跑这来跟爷爷摆臭脸?有没有英雄帖?没有就滚去洛阳城,明日再来。”说完大剌剌伸出手,斜睨着癞头龟,存心要让他下不来台。
癞头龟刘骜冷笑着,看着这名剑林弟子,道:“天底下有这样的东道主吗?要赶客人走,我等给你剑林的面子来的,这般作为,岂不是让天下英雄寒心?”
那剑林弟子神色一凛,没想到这厮险恶至此,居然捎带着天下英雄给剑林施压,一瞬间脸色涨红,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反驳的时候,一个剑林弟子按住他的肩膀。这名弟子看起来沉稳得多,面对癞头龟刘骜这等货色,也能够面不改色,以礼相待。“这位英雄,你有我剑林所发的英雄帖吗?”
癞头龟刘骜被以礼相待,却还是一副冷面孔。江湖中人不仅对这癞头龟刮目相看,要知道刘骜这厮惯常见风使舵,平日里与人冲突总是先赔上三分笑脸,然后再转头刺别人一刀,这等笑里藏刀的事才是刘骜这等人物应该的作风。但是今日,这刘骜却摆明了要在剑林之前与剑林之人起冲突。是什么东西给他的勇气?或者说,他的倚仗是什么?
那名沉稳弟子面色一沉,再次抱拳道:“这位好汉,这英雄帖的派发,我门中都有数,都派给了那些人,我门中都有数,所以好汉勿要再来搅扰,给我剑林一个面子,明日再来观礼,届时无人再敢拦你。”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众好汉不禁对这个年轻但是已经颇有沉稳气度的剑林弟子刮目相看。看来剑林能名动天下,还真不是侥幸得享大名。
但是刘骜仍然是一副冷面孔,面对剑林弟子的耐心解释,显得更加猖狂,倨傲无比。
那剑林弟子无奈,只得不再管他,道:“好了,后边的英雄请赶快上前。”
话音刚落,便上来两个剑林弟子带剑连鞘想要架开癞头龟。众人见癞头龟落得这般下场,心中不禁暗暗叫好,心想:堂堂剑林,何等身份的名门大派,岂是你这下贱家伙能够挑衅的?这么想着,看向刘骜的眼神不禁也就充满了嘲讽和同情。
但是两个剑林弟子还没有沾到刘骜的衣角,那癞头龟便捂着胸口:“唉哟唉哟……”地嚎叫起来。两个剑林弟子顿时一愣,看着方才的沉稳年轻人,道:“刘师兄,这……”
姓刘的年轻人岂不知这家伙明摆着要来剑林找不痛快。江湖上盛传一种手段,最是诡秘无常,往往遇到这种阴险陷阱的人,轻则破财,重则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江湖上的人称之为‘仙人跳’,这‘碰瓷’又是仙人跳中得利最快,成本最低的手段,只需要一副好演技,就能哄得苦主团团转,乖乖答应碰瓷者的要求。
那姓刘的剑林弟子见这家伙成心想要讨便宜,心中不免有些轻蔑,剑林是何等地方?能被这等小小手段所蒙蔽?
姓刘的剑林弟子见癞头龟刘骜跌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副痛苦的样子,微微皱眉,便向周围作了一个四方揖道:“诸位,今日之事,诸位自有定见,刘某现在要为这位癞头龟先生瞧上一瞧,我辈武林人士,自然不能见危难却避而远之,今日刘某赔上名声,只为正我剑林名声,只为两个字:‘正义’。”姓刘的剑林弟子一番话掷地有声,将癞头龟衬得极其无耻。
姓刘的剑林弟子弯腰,拿起刘骜的手腕,双指一搭,便已经知道了刘骜在故意装神弄鬼,其实他脉象平稳,哪里有什么伤势了?但是姓刘的年轻人故意想整一整这家伙,便将内劲凝成一股细细的针,直往刘骜的脉搏刺去。
那刘骜猛然被尖细的真气一刺,针钻一般的疼痛感顿时从手腕上向全身延伸。姓刘的剑林弟子眼疾手快,道:“这位爷台真气不太稳啊,需要封住胸口两大穴位才行。”众人闻言点头,对这年轻的剑林弟子更加佩服,这等医家圣手的手段,在江湖之中,极为罕见,也极为珍贵,所以一种武林人士顿时便起了结交之心,只等这位年轻弟子给刘骜看完病之后,再上前结交一番。
姓刘的剑林弟子一瞬间便抬起左手封了刘骜两处大穴,包括一处哑穴,让刘骜口不能言,这便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同时右手真气仍然缓缓向刘骜的体内刺去,像是无坚不摧的一根尖刺。
此时刘骜极为痛苦,嘴唇干燥,徒然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便是叫喊声,也没有发出来,他的神情痛苦至极,脸上的鼻子,眼睛,嘴巴,几乎要拧到一起了,只是那锥心的疼痛却没有因为这样有所减少,反而更加坚定朝自己的心脉冲杀过来,痛感顿时传遍全身,犹如万针刺骨,万蚁噬心,实非常人所能忍受。
姓刘的剑林弟子见刘骜神情痛苦,反而安慰道:“刘大侠,你这小伤,不妨事的,待刘某为你疏通体内真气,再辅以我剑林药膏,定能药到病除,绝无后患……”
刘骜眼中,这年轻人仿佛变成了真正的恶魔,让他尝到了地狱的滋味,所以刘骜看着刘姓剑林弟子的眼光之中,是修罗场上的恶鬼找到了仇敌的眼光,就像黑暗之中的孤狼,而周围看热闹的人,众生相,在刘骜眼中也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