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衣服往下沥着水,他弯腰捡起罐子,打开罐口,伸手便抓出一把,然后平静地洒向大海,正是陆风吹向大海,骨灰被扬得极远极远,直到看不见之后,大概才落入大海。
老头脸上浮现笑意,看着那个背对夕阳的背影,觉得老怀欣慰,暗道:“这不就是心性绝佳的孩子吗?”那一刻,老头便决定了倾囊相授,也决定了二人的师徒情分。
最后一把骨灰洒向大海之后,郑万厦便将罐子狠狠地磕在石头上,碎裂成片,又将一片一片的碎片扔向远方,大喊道:“你去吧。”
夕阳下,恍惚间仿佛有一道身影含笑望着大海,并无名指小指为剑,大笑不止。然后化为点点光沫消散在大海里。
少年弯腰捧了一把海水洗了把脸,但实际上由于带着逼真的面具,水根本没有触及到郑万厦的皮肤。
老头呼道:“走吧。”
二人遂离去。
当百年时光衔枚而走,后世有人翻阅前朝史书,合上书喟叹一声,闭目揉眼便开门走出书房。
一阵清风吹拂,合上的书被翻开了一页,簌簌声过,书页停在了某页:
郑贰少时与其父共居于黔洲道凯里郡,其母早亡。贰以好争勇斗狠为乡人所闻,见之即趋避街外。其父以其忤,常鞭笞郑贰,一语不得要便棍棒加身。
郑贰好赌。是日,与泼皮赌骰,因负而羞恼,怒而伤人,遂致泼皮胫断股折。泼皮乃与其对簿公堂,县官问其何所为,贰从容对曰:“赌乃一兴起,斗殴亦一兴起,兴起所致,手下难计轻重。”县官怒。斥其暴民,乃当挺杖二十,囚五月。
离狱及家,郑父闭门不叫贰入内,贰立一夜,终不得谅,遂离乡投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