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等着善扬郡主主动开口。
善扬郡主见吕正声并没有开口询问的打算,心中正盘算着要如何开口询问。周灼华从旁道:“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却见她端起茶来,捏着茶盖轻轻拨了拨茶,认真观看了茶水的色泽卖相和茶叶的舒展姿态;然后第二次用茶盖拨了拨茶,将茶杯凑到鼻前轻轻嗅了嗅,品这名茗的清香火候;第三次用茶盖拨茶,才凑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品味茶水的口感回香。周灼华赞叹道:“好茶,茶叶条索紧结,不蔓不枝,色泽绿褐鲜润,叶片红绿相间,这茶水汤色橙黄明亮,入鼻时香气馥郁,入口时香高而持久,回味悠长,‘岩韵’明显。”
一番话将吕正声说得目瞪口呆,见这年轻女子居然对茶道有如此研究,心中更加震撼,道:“姑娘好眼光,这武夷山大红袍又有茶中状元之说,这活、甘、清、香的特点可都蕴含在这小小杯中,没想到姑娘居然能有如此见识。”
周灼华谦虚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恰好喝过几年大红袍罢了。”
吕正声眉梢轻扬,“哦?”他倒是没想到这年轻姑娘顺杆往上爬,说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言,要知道,这大红袍自己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托了多少关系,才花重金从武夷山买了过来,她居然说喝过几年。便是京城的公主也不见得敢说这种话。
周灼华听他质疑,笑着道:“这岩茶呢,也不能都以大红袍而概之,其实按照茶叶的品相高低,亦有四等。”
吕正声道:“愿闻其详。”
周灼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扳着手指细细数道:“品质上等的武夷岩茶,香味隽永,兰花气息深沉持久,茶汤呈琥珀之色,明亮通透,生津回甘,浓饮不见苦涩,淡泡亦觉清香。照着这个标准,便有四等:其一者,大红袍,最是有名;其二者,铁罗汉;其三者,白鸡冠,其四者,水金龟。我看吕庄主这茶汤虽有琥珀之色,却又有淡淡泉香,想必是用这落苍山上的清泉烧开浸泡了。也费了庄主一番心意,可是,依灼华看来,庄主这茶不是大红袍四遍五遍之后的水,便是有人用此等铁罗汉以次充好,骗庄主这是大红袍哩。”
吕正声这下子真是心服口服了,坦白道:“周小姐,在下也未曾想到两位今日造访,便来不及准备上等茶叶,只随便将这大红袍再过一遍水就是了,请周小姐和郡主不要见怪。”其实这大红袍本来就已是上等茶叶,只不过方才为了炫耀才没有特别说明,此时被周灼华一语说中,吕正声也觉得有些面上挂不住,便这般自承不该了。
周灼华笑道:“吕庄主不用客气,冒昧造访已经是给庄主添麻烦了。”其实这也是周灼华善于把握人心中所想的缘故。她家住岭南,山民采摘了大红袍自然是先往周家卖。所以一闻便知吕正声泡的乃是大红袍,便知他存心在炫耀,所以便顺势折折他的威风,也为以后的谈话能够顺利进行打下基调,教他不敢轻视二女。周灼华这般隐秘心思自然不会流露出来,反而赚得那吕正声心悦诚服。
吕正声道:“周姑娘对茶道颇有研究啊,在下对茶道研究不深,只不过听人说喝茶养生,又有些附庸风雅的意思,所以随便买了些茶叶来喝着玩就是了。”方才周灼华品茶的过程正是深谙品茶之道的人才会有的习惯,所以吕正声便以为她是真正的行家,便顺势自承业余,免去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尴尬。
周灼华道:“不敢说颇有研究,随着家中长辈喝茶,不知不觉便养成了些繁缛礼节,倒叫庄主见笑了。”
两人一番寒暄,宾主尽欢。吕正声收起轻视,正色道:“不知两位来此,所为何事?”
善扬郡主心道:总算进入了正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