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怎么回事?”
王允见到这老者,忙开口询问。
王越道:“主公,请随我来。”
他领着王允走进了后院里,在一件柴房门外停下。
王越上前,推开了柴门。
柴房里灯光昏暗,有四名彪形大汉站立其中。
王允走进来,就看到那柴房的地上,躺着一个歌姬打扮的女子,遍体鳞伤,身上的衣服甚至已经无法遮掩身体,在闪烁的灯光下,妙处隐现。若非那一身的伤痕,这原本是一个绝代尤物。可是现在……王允走上前,把那女子翻了一个身,看清了她的样貌。
“是貂蝉?”
“正是!”
貂蝉,本是汉代皇帝身边侍从官身上的饰物。
王允伸出手,放在女子的鼻下,气息全无……
“死了?”
“她咬舌自尽。”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貂蝉,原本是王允颇为喜爱的歌姬。
他甚至准备等时局稳定下来后,把她纳为妾室。
可没想到……
“今日,卑下去后院书房,发现这贱婢正在偷偷翻看主公摆放在书案上的书信。”
嘶!
王允闻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随之变得很难看。
“其实,卑下早就怀疑这贱婢是奸细。
主公此前几次行动,都莫名其妙的失败。而弘农王在阿阁,又离奇的失踪……卑下一直觉得,弘农王的失踪,绝非偶然,而是早有谋划。甚至,弘农王也知道,鸩杀太后,和火烧阿阁的人,就是主公指使,所以才提前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可这一切,又如何走漏了风声?
细想,唯有主公身边的人,才可能知晓这些事情。
这贱婢甚得主公喜爱,甚至在某些时候,主公谈论事情,也未曾让她离开。卑下本打算她下次行动时,跟踪她,追查弘农王的下落,却不想……这贱婢也是烈性,卑下对她严加拷打,却死活不肯招认。最后,熬刑不过,竟然咬舌自尽了……”
王允闭上眼,缓缓站起身来。
他走到王越身边,轻轻拍打王越的胳膊道:“王越,你做的好,做的非常好!”
说着,他抽出宝剑,狠狠刺在那尸体上。
“贱婢,贱婢……老夫对你如此宠爱,竟如此待我?该杀,该杀……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他一边咒骂,一边恶狠狠的用剑劈砍尸体。
那一脸的狰狞,配上溅在他脸上的血污,格外恐怖。
终于,王允发泄完毕,把宝剑丢在了地上,转身走出柴房。
王越对那四个面无人色的彪形大汉道:“把尸体抬出去,小心掩埋,切不可被人发现。”
说完,他也紧跟着离开。
他行走的速度很慢,来到王允书房外的时候,王允已经换了衣服,洗掉身上的血污,更恢复了平静。
王越轻轻叩响门扉,就听王允道:“进来吧。”
他拉开门,走进了书房。
王允坐在一张围床上,已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儒雅。
他深吸一口气,对王越道:“子远,你做的很好。
这贱婢,本是当初十常侍之乱时,我救下的一个女子。当时我看她衣着,似来自于宫中,所以留在身边。又因她身上有貂蝉饰物,故而为她取名貂蝉,却没想到……
子远,此事你如何看待?”
王越沉吟一下,轻声道:“主公可听说过‘女骑’?”
“哈,子远莫非考校我吗?”
王允道:“女骑乃天子身边女官,皆精通骑射,武艺高强。
女骑共有六人,随行侍奉天子……不过,先帝驾崩之后,我记得那六个女骑都已经自尽陪葬,后来弘农王登基,还未来得及挑选出女骑,便发生了十常侍之乱。”
“可主公莫非忘了,弘农王登基时,跟随她身边的女官吗?”
王允闻听,激灵灵一个寒颤。
他抬头向王越看去,却见王越一脸郑重道:“先帝在时,卑下曾跟随先帝左右……依稀记得,有一年太后在宫中挑选出了一个少女,让她跟随弘农王左右,加以照顾。
那少女,本是常山人氏,好像是早年间被人拐卖,后来进入宫中。
姓什么,我却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枪法过人,身手不弱……太后对她非常喜欢,并赐她貂蝉饰物,还为她起名做貂蝉……没错,就是貂蝉,却非是那个贱婢貂蝉。”
王越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
“弘农王与她,情同姐弟,非常依赖。
可是在十常侍之乱后,貂蝉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反而在司徒的府中,出现了一个貂蝉。
司徒莫忘记,那貂蝉可是弘农王身边的侍从女官,弘农王的印玺,都由她来保管。”
王允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